车子启动后,我摇下车窗,想看看胖子气急败坏的样子。
胖子果然气喘吁吁的追到店门口,看着我在车里跟他摆手,跟我竖起萝卜一样的中指,大笑道:“哈哈,这些东西的市场价总共是八百块,傻x!”
摇起车窗,我轻声一笑。跟胖子闹了一会儿,这两天一只压在心底的阴霾,仿佛也淡了不少。
胖子本名叫祁胤庚,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当初我流落到东方市,租的就是他的房子,我好几个月没找到工作,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就是他接济的我。现在的工作,也是胖子介绍。
只不过这胖子性格有点怪癖,不了解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市侩的小商人。
就算是我,没事的时候也很少去找他,因为找他闲扯多半会被他以打扰他生意的理由轰出来。
其实这小子的生意做得一塌糊涂,白白占着一块好地段而不会经营,大半个月不开张那是经常的事情。
老孙说的老东城裁缝店,位于城东棚户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我和出租车司机两个老司机都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
本来还以为是一家很普通的裁缝店,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家专门制作寿衣的店面。
这家店只有一个小门提供进出,门上还挂着厚厚的棉布帘。反正我绕了小半圈,都没发现这店有啥窗户。
掀起门帘,一进去,是一条四五米长的狭窄巷道。屋顶上吊着一个应该还不到五瓦的灯泡。
渗人的是,巷道两边挤满了人体模特,模特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寿衣。一般人,晚上还真不敢来这店里溜达。
巷道最里面,也有一道门帘,把里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或许是听到外面的声响,门帘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做衣服?”
这个老头跟干瘪的橘子一样布满皱纹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看着我问道。
处在这种环境下,面对这样一个老头,我心里不由得有点泛凉,有些迟疑的说道:“大爷,我来这里,是跟你借个东西。”
老头依旧是衣服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干脆的说:“不借!”
随后,门帘落下,老头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我想了想,鼓起了一点勇气,追了进去。
掀开门帘,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目瞪口呆。
二十来平米的里屋,除了最里面那台缝纫机上方挂着一个灯泡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略显阴森的墙角里,凌乱的叠放着各式各样的寿衣,粗略估计就有好几百件。
刚刚看到的那个老头一连怒容的站在屋子里看着我,我这才看到,他手里拄着拐杖,一只脚看起来也有点跛。
“说了不借,你跟进来干嘛?要做衣服,就留下尺码,明天上门取货。”老头顿了顿拐杖,怒道。
我说:“大爷,我这事儿挺急的,就是跟您借一把剪刀。我给钱,您说多少就多少!”
不想,老头冷笑一声,道:“这是钱的事情么?小伙子,有些事情,能不掺和,还是别掺和的好。别到时候害人又害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老头是什么意思。但我也知道事情不能拖,有求于人,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大爷,商量一下呗,我出一千,就用一个晚上,明天一准儿给你还回来!”
老头摆了摆手,道:“东西我是不会借的。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趁现在能抽身的时候,赶紧跑吧!”
说完,老头就走到缝纫机前面,忙活起来,再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我不由得一阵气苦,怎么这两天遇到的好多人,说话都是模棱两可的,说一半留一半,把人憋得难受。
也罢,没有你张屠夫,我还要吃带毛猪不成?
老孙跟我说的时候,似乎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在裁缝店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这莫名其妙的老头死磨硬泡。
离开裁缝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老孙说的龙头镇,距离城东足有五十多公里,一来一回,加上办事儿的时间,八点钟能将够能赶回殡仪馆。
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钱不钱的了,出门就打了辆车,直奔龙头镇。
龙头镇在东方市挺出名的,甚至在省内也有不小的名气。这些名气,全是得益于龙头镇的支柱产业:饲养业。
龙头牛肉和龙头猪肉脯,是省内知名商标。据说,这个镇上,百分之九十的家庭都从事饲养行业。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是从事相关行业。
饲养业发达的地方,当然有专门的屠宰场。我到了镇上,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屠宰场。
龙头镇屠宰场不大,似乎跟发达的养殖业不太匹配。实际上也好理解,这种家家养猪养牛的环境下,镇里面每个村都有专职屠夫,甚至一些干这行时间长的人家,自己家里就有专门的屠宰设备。很少人舍得花几百块,专门到镇上宰杀牲口的。
整个屠宰场就是一个占地不大的小车间,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猪的惨叫声。
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一头二百斤上下水的猪被掉在空中,脖子上的血洞里还在留着血。
猪还没死投,被吊起来的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惨叫声一直都没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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