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尸体停放在了亦庄靠右边的一个房间内,齐飞四人进了房间后,老段捕快父女纷纷点燃了火折子,齐飞紧随其后,谢锦年则是紧紧贴在了齐飞的身边。
房间内阴森森一片,齐飞一眼就透过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看到了屋子正中床上所盖着的白色的布。
昏黄的光线下,那白色上面已经凝固的血液凌乱而斑驳,起伏的轮廓清楚地告诉了齐飞,那白布下所盖着的,是一具尸体,这大概就是他们今日要查看的死者了。
老段捕快率先走到尸体前方,双手合十,朝着尸体拜了拜,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片刻后才掀开白布。
白布掀开的一瞬间,谢锦年瞬间窜到了齐飞身后,他的前胸紧贴着齐飞的后背,春末的夜里还有些寒凉,虽然两人紧紧贴合着的地方并不觉得热,但两个大男人靠的这么紧,齐飞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老段捕快掀开白布后,回头招呼了几人一声,待到看见齐飞二人的状态,尤其是捕捉到齐飞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他不禁惊奇地挑了挑眉。
正如谢锦年所形容的,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了,就连身上的衣衫,也因为刀口太多的原因而看不出原型来,只能依稀看出,那是这个时代的百姓最常穿的灰色亚麻短衫,短衫里套着黑色的内衬。
他脚上穿着一双混合着灰尘和鲜血的黑色不削,从靴子的磨损程度来看,这并不是一双崭新的靴子,至少穿过一段时间了,但是也不算太旧,齐飞暗暗猜测,这靴子应该是死者过年时置办的行头。
他身上的伤口一共有四十八道,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胸前和脸上,不但有扎痕,还有砍痕,扎痕的伤口窄细,却又能够瞬间贯穿死者整个胸膛和腹部,应该是匕首类的凶器。
死者的手掌很脏,指甲里灌满了泥土,看来指甲盖也有磨过的痕迹,看来他应该是在遭受攻击的一瞬间没死,双手用力抓挠过地面。
“飞兄……你看完了没?”
屋子里虽然没有冷风灌入,谢锦年却还是觉得阴嗖嗖的,见齐飞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儿之后就不再动作,只是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锦年紧绷的神经终于再也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别嘲笑他没有男子汉气结什么的!什么见鬼的男子汉气结!在这种阴嗖嗖的地方,又守着一具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齐飞的沉思状态被打断,不悦地看了谢锦年一眼,却见谢大公子此时脸色惨白惨白,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我已经记下了他的模样,我们可以离开了!回去再讨论吧!”
谢锦年舒了口气,若不是当着段捕快的面,他真想给齐飞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
听到齐飞说已经对尸体的状况了然于心了,老段捕快母女二人齐齐侧目。他们也看到了谢锦年那被吓得不轻的模样,便没再追问什么,老段捕快将白布重新轻轻盖在了尸体上,率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可他刚一转身就愣住了:“老薛?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只见,那位画风诡异的义庄看守人不知何时进了屋子,此时正站在房门所掩映出的阴暗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不只是老段捕快被吓了一大跳,就连段捕快和齐飞二人此时也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他们身后守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可怖尸体,画风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了,而这位长相可怖的看守人能够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的身后,四人竟全部都没有察觉!这个发现更是让人心下发寒!
尤其是齐飞,他此时的内心已经不能再用震惊来形容了!
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他穿越前的杀手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没心没肺!他每时每刻都在保持着警惕,属于杀手的敏感神经对于危机更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敏锐!
可是今日,他竟然连这个义庄看守人是何时进入屋子的都不知道!
这不科学!
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那义庄看守人,他突然想起来刚刚进门前那被人注视着的奇怪感觉,眼皮子不禁跳了两下,难道说,注视他的人就是这个老薛?
老薛没回答老段捕快的问题,很自然地反问道:“看完了?”
老段捕快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呵呵一笑:“看完了!今日真是太麻烦了你!”
老薛没跟他客套,冷冷扫了四人一眼:“看完了就离开!”
非常嫌恶的语气,分外不耐烦的眼神,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普通的义庄看守人对县里有名的捕快说出的话。
齐飞越发觉得这个老薛奇怪了,而那一边的谢锦年则是看守人不客气的语气弄出了一肚子火,这一晚上他担惊受怕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而且,尽管他不愿意,他还是在段捕快面前露出了胆怯的神色,这使得爱面子的他心里非常不好受,如今老薛冲撞老段捕快,恰恰给了他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他当下面色一沉,冷冷呵斥道:“大胆,这位是老段捕快!注意你的态度!”
话音落下,老薛闪烁着阴鸷在了谢锦年的身上,那阴鸷的目光太过瘆人,如同被世间最冰冷的毒蛇盯上一般的危急感油然而生,谢锦年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了下去。
“老薛啊,小谢这个人平日里挺热心的,今晚大概是被折腾的不轻,所以火气稍微大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哈!”
察觉到老薛的目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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