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坎和起司朝着大路的方向慢慢走着,同时也在交谈,
“大概六七年前,万法还没有到今天的规模,大图书馆落成不久,书籍都还在搬运和搜罗。那时我们曾向外界积极的征求书籍,和今天的标准不同,那时大图书馆向所有施法者敞开,不管是巫医的药方还是醉酒者听到的低语,只要与魔法和知识有关,我们来者不拒。那是一段有活力的岁月,我和我的同学那时仍属于学徒,只能做一些杂活,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而紧接着就是黑暗岁月。”
“黑暗岁月?”起司对对方口中的灰袍很好奇,但并不迫切,因为他并不认为贝尔坎真的见过自己的同门,最多只是穿着灰色袍子的其它施法者。
“是的。在我们收集到的书本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混入了很多恶魔与魔鬼的典籍,还有人皮制成的卷轴,那些邪神信仰的祷文。它们引发了一场接一场的混乱,密仪学派的法师在那段时间里损失惨重,直至今日都没能完全恢复。你刚刚看到的拱卫者魔像的设计者唯一的徒弟也死在那段岁月里,入侵者撕开了他的脑子,烧掉了他的书房,直接导致了他们那一脉的知识被严重损毁。直到生命学派表现出对那些邪恶巫术的超凡对抗力,黑暗岁月才渐渐散开阴霾。”
几句话,就将一段可怖的时光呈现在起司的面前。
任何施法者都有可能不知道接触那些禁忌知识会招来的后果,唯独他非常清楚,如果邪神的典籍被法师们所研究,那他们得到的一定不是真正的知识,而是某种邪恶危险的馈赠。
那些邪神就像是藏在阴影里的毒虫,祂们带来的毒液只要进入人体便不能轻易拔除。
“那段时间持续了多久?两年?还是三年?”作为对抗邪神的专家,起司在脑中大概预估了一下万法之城如果受到邪教渗透所可能需要的清理时间。
如果按照通常的思路来讲,具有更独立思考能力的法师应该要比常人不容易受到那些禁忌知识的蛊惑,可同为施法者,灰袍也很清楚那并不意味着法师会不受影响。
恰好相反,正因为有着独立思考习惯,一旦法师误入歧途,所造成的后果也会远比常人严重得多。因此就算万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认为要清理影响也需要几年的时间。
“三年?不,没有那么长,黑暗岁月只持续了六个月,尽管那六个月每个人几乎都不敢睡觉,可我们确实撑过来了。六个月之后,所有有问题的书籍和思想被腐化的法师就全都被做了处理,之后也没再出过类似的问题。得益于那段经验,现在我们对书籍的审核和管理都要严谨的多。”
贝尔坎摇了摇头,回答道。
“六个月…”起司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有意掩饰下去。贝尔坎提到这些可能只是无意义的闲聊,可能是在向起司介绍万法之城历史中的一段插曲,多少会有夸张和不符合事实的部分。
但以法师们对事物准确性的执着,在时间问题上对方应该没有说谎,也就是说,万法之城确实在六个月内解决了城市中的邪神问题,至少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从而让大部分人认为六个月后问题消失了。
这是件好事吗?灰袍不否认这里施法者的专业性,可六个月,真的吗?
“抱歉,我有些跑题了。你知道,那段时间的事情我们不怎么愿意提起,所以这里的人总是对它闭口不谈。但我觉得反而是这种磨难让这座城市变的团结而坚韧。各个学派在困难中放下成见,各司其职紧密配合。如果没有那段岁月,我们不会是今天的模样。哦,抱歉,我又开始了。我其实想跟你说的是,呃,什么来着?”
“灰袍。你说你见过其它穿着灰袍的法师。”贝尔坎没有恶意,再加上他说的事情确实让人对这座城市产生了颠覆性的认识,所以起司并不介意他跑题。
“是的,灰袍,那是黑暗岁月之前的事情了。和我一起工作的人里有一位刚刚晋升为法师的人,他跟我是同一个导师门下的学生,关系也很好。又一次他吃饭的时候跟我说过,图书馆里来了一个穿灰袍的人,他给了我们一本书,在他离开后不久,负责接待和初步审查的法师就表现出了极端亢奋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控制了。事后经过调查,没人见过什么穿灰袍的法师,跟我说这个故事的人也没亲眼看到,只是在帮忙搀扶那个可怜的家伙时听到了他的胡言乱语。”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声称看到灰袍了的接待员。”起司有些不以为意的问,他很清楚自己的同门中没有人会特意去做这种恶作剧。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也许离开了,也许恢复了,这样的故事那个时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会记得也是因为他说,那个接待员口中的灰袍人,身上的袍子并不是真的灰色,而是有着许许多多不断变化的图案,时刻不停的挪移。听起来像是吃了致幻蘑菇之后会看到的幻觉。啊,我不是在用你的法袍开玩笑,只是刚好回忆起来,想要用它来找个契机跟你交谈。你看,你和怀内特夫人走的很近,她甚至愿意为了你召开会议,所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起司笑了笑,看起来对对方讲的小故事并不感到气愤,
“好吧,其实你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周章,我很乐意多交一个朋友。哦,顺便问一下,也是纯粹出于好奇,像是你刚才提到的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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