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贼兮兮的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瞒着两位嫂子京城去这种地方?”
张儒连连摆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她们知道了,我不死的也得扒层皮。”
两个人就像很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在大街上闲逛着,走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吃点当地有名的小吃。
朱佑樘以为没人知道他是皇帝,以为大家都蒙在鼓里。
可他不知道只有他自己不清楚,这些福州老百姓都知道他是皇帝,都知道他是大明高高在上的皇帝。
因为他们认识张儒,也有人提前告诉过他们,可以见到皇帝。
大家都不露声色,尽情的配合着表演,无非就是为了让皇帝好好的过几天舒坦日子。
事后有人问为什么老百姓肯配合,大多数人都是用不屑的目光看着那人说你外乡人吧!然后就不作理会。
一个已经将近八十岁的老头摸着自己的拐杖说出了真相:“当今圣上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垂垂老矣,可见平日里多么勤恳。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能活到这把年纪不死,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老而不死为贼。
你一个外乡人不知道情况,你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问问公爷对咱福州做了多少事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了。
陛下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咱们就顺水推舟做一回欺君之罪的刁民罢!”
那个外乡人本来是不想走仕途了的,可听了这番话,在福州整整居住了半年,回到家中再次苦读。
他不希望成为肱骨之臣,但他没有忘记祖上的那句话,不为良将便为良相。科举弊案,让很多人绝了仕途的希望,包括这个人。
他叫徐经,当然,提到他的名字可能没什么人知道,但是提到另外两个名字,绝对会有不少人知道的。
他的好友叫做唐寅,字伯虎,跟徐经一样,因为弘治十二年春闱科举弊案而从此不得入仕。
还有一个人是他的后代,名叫徐霞客,是中国历史上出名的地理学家。
当然,徐经回去之后对子孙的训诫之中,包含了许多张儒和朱佑樘为人处世的东西,那都是后话了。
福州的发达,让朱佑樘真正开了眼界,走了这么多地方,在福州待的时间,仅次于在南京魏国公府待的时间。
不过去魏国公府,是他离开福州之后的事了。
朱佑樘怕自己无法活到那一天,所以执意要先来福州看看,毕竟奏折上吹捧的很多东西,没有看到的话,是没有一个直观反映的。
南直隶那边的徐俌可就有些可怜了,眼巴巴的盼着圣驾过来,没想到人家在福州前前后后就耽搁了两个月时间。
还好有张儒在皇帝身边时不时吹吹风,皇帝最后还是到了他的魏国公府。
徐鹏举这虎头虎脑的小子算是彻底得了皇帝的心,朱佑樘的一句话,也奠定了他下一任魏国公的地位。
这其中是不是有张儒的功劳,便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老不正经的魏国公无意中在跟皇帝聊天的时候说漏嘴,说自己跟张儒曾经去过秦淮河,这下就等同于捅了马蜂窝。
朱佑樘拿此事威胁张儒,说一定要他带他去大漠看看塞北风光。
就他那身子骨,张儒就算想答应也不敢答应,他冒着风险带皇帝出来,可不像他在内阁几位老大人面前和保国公面前说的那么轻松。
一旦皇帝出事,张文轩必定千夫所指。
昏暗的油灯下,朱佑樘屏气凝神,等待张儒的最后答复。本来是有夜明珠的,不过张儒知道那玩意就是一些矿物质,可能有放射性作用,所以让徐俌的人把夜明珠全给换成了油灯。
“陛下执意要去,臣不敢不从。哪怕最后担责任,我也认了。为陛下,臣甘愿赴死。”张儒一字一顿道。
朱佑樘一听,这语气有些不对啊,便瓮声瓮气道:“虎哥不想带朕去就不带吧,何必又扯到生死问题上来。”
张儒笑道:“陛下,臣的命是纪姨娘给的,说直白一点,臣的命就是陛下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佑樘有些不悦的看着张儒:“你这是干嘛啊!”
张儒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满超上限有多少人要臣的脑袋当蹴鞠,陛下应该知道才对。陛下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江南执行还好,这边气候宜人。可塞北苦寒之地,就是正常人都无法承受,陛下去,必死无疑。
陛下一死,臣这个极力要求带陛下出来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的定国公,就得陪葬。
那些人巴不得臣早点死,然后他们好瓜分现在所有的一切,最后海运事业是否会继续发展下去,谁都不知道。
所以臣就想问陛下一句话,陛下是否真的要臣死?”
朱佑樘面色难看:“我写下圣旨便是。”
张儒道:“死无对证,谁信?矫诏的罪名,我来担。”
朱佑樘叹了口气:“唉...是朕考虑不周了。看来,大漠风光是看不到了,也罢也罢,是朕没有这个福气。”
张儒拍了拍朱佑樘的肩膀:“陛下若走了,臣可以殉葬。”
这话一出,朱佑樘吓了一跳。
他老爹亲自把殉葬制度给废了,而且殉葬历来就只有一些奴仆还有宫中妃子,从来都没有大臣,更不要说一个国公了。
他瞪着眼睛怒道:“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你家里可是有老有小的,你殉葬,你殉葬了朕的江山怎么办!”
张儒道:“无所谓了。”
朱佑樘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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