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冯清就要被送回平城了,这晚,冯润穿着盛装前往了她所在的景阳宫,给她送行,宫人们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要陪护在她身旁,却被冯润婉拒了:“你们都在门口等候,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一步。”
宫人们领命退向了两侧,冯润竟自推门走了进去,冯清斜倚在床头,两只眼睛都是红红的,一看便知是刚刚哭过不久,她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几夜之间竟是消瘦了很多。
看到冯润到来,她的目光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半点情绪,只是冷冷地抛去了一句:“你来不过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罢了,我如今的模样也应该很令你满意了吧?”
“我就是来送送你!没别的意思。”冯润也是冷冷地回了她一句。
“如果你还想讥讽我些什么,那就不必了,我脾气不好,别再是要了你的命!”冯清的言语中满是恐吓的味道。
冯润却是笑了笑,根本就没将她的恐吓当回事,反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很是悠闲地看向了她:“妹妹,你我姐妹一场,做姐姐的总归是要来看看你的,或许我们之间是有太多的误会,姐姐也本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但这宫廷的确不适合你,就算没有姐姐的存在,皇上也永远不会爱上你!”
冯清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没有你迷惑皇上,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会爱上我?老天就算这么不公平,给了你一张能迷惑帝王的面容,将帝王玩弄于你的股掌之中,除了姿色,我冯清不比你差任何!”
面对着冯清的执迷不悟,冯润的心很不是一番滋味,她接言道:“如果皇上不是贪恋我的美色,冯家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拓跋氏是不容许我们冯家的女儿为他们生下孩子的,难道你认为我当初的早产和冯姗的难产,都只是一个意外吗?告诉你,这都是皇上一手操控的,就连姑母都是被皇上害死的,大哥的死也绝非意外,而是被拓跋详下了食心蛊,被吸干了所有的心血,才导致他命丧征途的,你以为你的后位是怎么得来的,不过是皇上怕他不在宫里,会有其她的嫔妃对我下手,才临时将你提到了皇后的宝座上,不过是为了转移重心罢了。”
冯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的都是骗人的话,都不是真的,母亲说大姐冯姗就是你给害死的,就是你要争夺她的皇后位置,所以你才对她痛下杀手的!”
冯润冷冷地笑了:“妹妹你好幼稚啊!姐姐那时都自身难保,何来那么大的本事去致冯姗于死地?姐姐病入膏肓都被无情地赶出了皇宫三年,我所有对皇上的爱早已灰飞烟灭,我之所以再回到皇宫,就是为了让冯家不至于衰败,父亲老了,他不能再背负恶名看着冯氏一族尽毁于他手,我必须要做到皇后这个位置,将冯氏一族重新振兴。”
冯清仍然不完全相信冯润所说的话,相对无言间,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冯润站起身来走到了冯清的床边,伸手将她的一绺碎发别在了耳后:“妹妹,不管你是否相信姐姐所说的话,等你回到平城问过父亲就清楚了,希望你代姐姐向父亲问声好,他叮嘱我的事情,我都已办到了,让他好好的养病,告诉父亲,冯家会在我的手中迎了他新的生机!”
冯润转身离去,冯清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姐姐我错了!求你能原谅我!”
冯润转回头:“姐姐从来没记恨过你,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等皇上过阵子消了气,我会劝他赦免了你的罪,以后,找个真正疼你爱你的人嫁了吧!”
冯润含着泪离开了,冯清却瘫坐在了床边,她从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了宫廷里的险恶,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还有和帝王之间的家族情仇在缠绕,这个皇宫的确不适合她,她也的确太过幼稚,将情感想的太过简单,冯润说的对,即使没有她的存在,拓跋宏也不会喜欢她,皇后的位份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的摆设,就如浮云而过。
此刻,冯清感到她自己是那么的不堪和渺小,甚至很龌蹉与卑劣,她似乎在这一刻看懂了世间的一切,也顿悟了人生所有的经历坎坷,她决定回到平城在瑶光寺出家为尼,再不纠缠于人世的情感纠葛。
冯清,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第二位皇后,出家于瑶光寺,多年后在瑶光寺圆寂,享年三十四岁。
清晨,冯润站在城楼上目送着冯清的马车驶出了洛阳城,向北方的平城进发,她心中久久都无法平静,冯家在这几年当中已经死去了两个儿女,冯家的女儿几乎一半都给拓跋宏做了妃子,或许她们将来的命运也都掌控在了她的手中,或许父亲说的太有道理,她们身上都流淌着冯家的血脉,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有那份骨肉亲情在。
当冯润走下了高楼,却碰到了在那里暗暗抹着眼泪的冯媛,她哭的很伤心,出于同情,冯润丢给了她一条丝帕:“别哭了!人都已走远了!你要是也想回平城,哪天我也求皇上给你送回去。”
对于冯媛,冯润还是有一些芥蒂的,对于她的态度自然也是冷了一些,冯媛抹了抹泪水:“姐姐,我想留在这皇宫里,哪也不去了,回去平城也是给爹娘添堵。”
“知道就好,那以后,你就在这皇宫里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贵人,别想着一些你不该想的事情。”
冯媛看看了冯润抵触她的脸色说:“姐姐,妹妹对小时候对你所做的事情,很是愧疚的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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