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爷……兔爷……”
爰夫亲眼目睹了兔爷魂飞魄散,因他最终化作了人形,连兔身都没法保住,化成了烟,飘散在空中。她手中除了紧剩沾满了鲜血和**的弓箭,什么也没留下。
她之前对金子和宓洛的可怜全都化作了憎恶。她不愿害人,只求不惹别人,别人也别来惹自己。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置兔爷于死地?她明明已经说明她不会离开,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最爱的人?!
想起身质问痛下杀手的仇人,可她腿软无力,都站不起身来,只能狠狠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二人。她撮合的这两个人,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真是般配!
不管之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恩怨纠葛,从今日起他们势不两立!
他们是杀了兔爷的人,她绝不放过!
“我要杀了你们!”
她怒吼道,颤抖着肩膀。
远远听见她的怒吼,金子皱了皱眉。他从宓洛口中得知,这个来救爰夫的男子是个妖孽,厉害之极,可以杀人于无形。他身为金军统帅,绝不能容忍敌军的阵营的有这么个怪物,不管他是爰夫什么人,都是他的威胁,一定要铲除的隐患。否则有朝一日在战场上死的,就可能是自己。
可没想到,那要救爰夫的男子中了毒箭,死后竟然化作了云烟,果真如宓洛所言是个妖孽。正庆幸早日铲除了这妖怪,就听见了爰夫的怒吼。他这几日察觉到皇家军的异样,没去看过她,今夜突然来人禀告说她潜逃,他还不信,带军赶来正看见那妖怪抱着她要逃离。她虽说要同他们回去,却阻拦他们杀那妖孽。她越阻拦,他就越不能留着,她身边重要的人,都得死。
他们如果都死了,她是不是就愿意回头看看他了?
那日,就算他做到那样,造了个弥天大谎骗她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她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她绝不会爱上他,那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死了的话,她是不是就只能看着自己了?
然而,她眼看着那妖怪死在眼前,竟然说要杀了自己?
他做错了吗?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什么才是对的了。
金子伸手摸了摸腰间那柄世代相传的短刀,望着黑漆漆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叹了口气,扔了弓箭转身离开。
临别时,他摆了摆手,将爰夫交给了宓洛。他不想再管了,没想到爱一个人这么累。每日想着如何对付祈?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他累了,不想再管她了。把爰夫交给宓洛,他知道,宓洛对同样身为巫族嫡女的爰夫并不讨厌,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她一定不会虐待她的。
宓洛的确不会虐待爰夫,可宗姝会。
金子走了没多远,宓洛就对宗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宓洛看押到地牢中,随后也转身追着金子而去。宓洛最近发现他对自己也不再如以前冰冷,不想再因为其他事情失去他。今夜她见了来向她报信的孔翠,本可以自己就处理了爰夫的,可她知道金子对爰夫的感情正在徘徊,她需要在他们只见最后牵绊的细若游丝上来上一刀。他如今当着她的面杀了她最依赖的人,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只要宗姝不取爰夫性命,她就不会插手。
这是她最后对宗姝下达的命令,从此后她不想再和宗姝,还有爰夫有任何瓜葛。她爱的那个人好不容易对她稍稍温柔,她要竭尽全力抓住,不能再让他离开。她爱得那么卑微,连自己又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可怜。他们两个都是可怜的人,只有相互依靠才能取暖,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理解彼此的痛楚。
宗姝终于得到机会光明正大地对付爰夫,连忙上前一脚踹开了跪倒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孔翠,拽着爰夫的头发,硬托着她走了好远,看她呲牙咧嘴挣扎的模样心里长久的怨恨终于得到了发泄的出口。
虎娃刚刚得了兔爷的眼功,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控制。眼见宗姝凶狠地扯拽着他姐姐的头发,想向前阻拦,也被宗姝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脸上顿时肿了起来。就算如此他还是追跑着跟在她们身后,哭喊着,坏女人,放开他姐姐。
他追不上宗姝,眼看姐姐和他越来越远,焦急得眼泪汪汪,他想姐姐一定很疼。他曾被同村的大孩子欺负过,他们也曾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他答应过师父,会保护姐姐,所以他得去救姐姐,可他怎么才能救姐姐呢?那个欺负姐姐的女人好凶,还好厉害,他打不过她啊!
小小的身影孤独地立在雨中,他身后的不远处,是伏地痛苦的孔翠。
她很后悔,后悔她为了私心,害死了兔爷,还害得爰夫痛不欲生。
这一夜,最痛苦的不是兔爷,也不是爰夫,而是她自己。
边塞干旱许久,土地裸露,飞沙走石,寸草不生。可就在兔爷死了的那晚,下了一整夜的冷雨。
人间多少心酸事,世上几何痴。情。人。
阴森冷寂,水声滴答,在阵阵腐烂酸臭的地牢深处,爰夫被绑在十字架上,整整两日滴水未进。
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也不知道过了几日。原本握在手中的毒箭也掉落在地上。每每低头看到落在地上的毒箭,她都会恍然醒悟,啊,她的兔爷死了,他再也不会同往常一样来找她回家,这次无论她走多远,他都不会来找她了。
可如今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头痛欲裂,眩晕耳鸣。她隐约感到宗姝来了几次,扇了她几巴掌,又好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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