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营指战员们离去的背影,我心有不甘地想到,难道一个营真的就剩下这点人了吗?这时旁边一名警卫排的战士小心翼翼地问我:“团长同志,我们回观察所吗?”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名战士,没好气地说:“回什么观察所,留下来继续找一下,看看阵地上还有没有幸存的战士。”说到这里,我向四周的战士们扫了一眼,大声地说:“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周围的战士见我发火了,整齐地答应一声,随即纷纷散开,沿着被炸平的战壕一边高喊:“还有人吗?还有人没有?”
我坐在一个土堆上,茫然地看着正沿着被炸塌的战壕寻找幸存者的战士们,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一营虽然只有三个连,但是这些连队,都是部队在河边遭遇敌机空袭后重组的,人数比正常的连队要多出将近一倍,四百多人的营就剩下四十多人,这样的结果是我所不愿相信的,所以才会命令警卫排的战士去搜寻幸存者。
经过半小时的搜寻,战士们开始陆续地返回,经过我身边时,都哭丧着脸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幸存者。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卫排战士无功而返,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心想我的一营就这么完了?
这时一名战士跑了过来,到我面前立正敬礼,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团长同志,卢金大尉请您马上回观察所去。师长有重要的电话找您。”
我站起身来,最后一眼看到了被浮土掩埋了的战壕,对于找到幸存者。心中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一咬牙一跺脚,对围在四周的警卫排战士说了声:“走,我们回观察所去。”然后转身跟着来叫我的战士的后面往观察所走。
刚走到观察所的门口,就见到卢金和斯拉文两人迎了出来。看到斯拉文出现在这里,我不由愣了一下。不过想到卢金既然派人通知我,说师长打电话找我,那么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所以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直截了当地问卢金:“大尉同志,师长有电话找我吗?”说完就往观察所里走。
卢金使劲地点点头。跟着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是的,团长同志,师长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团立即撤出阵地。去顿河边布防。”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我不由停下了脚步,担心地问:“我们团要撤走了,敌人打过来怎么办?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观察所后方几百米处,还存放着一个多团的武器装备,难道都白白地送给德国人?”
卢金苦笑着回答说:“师长就是这样命令的。您也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只能无条件执行。”
我说道:“我给师长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起比留科夫下达的命令,我就是一肚子的火。先是命令我团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接着又命令在经过战斗后撤出阵地,现在可好,连进攻的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命令我们撤到新的防区去。
“师长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在这时命令我们团撤出阵地,要知道敌人的炮击刚结束,也许敌人的步兵很快就会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进攻。”电话一通,我就冲比留科夫抱怨起来。
“奥夏宁娜中校,这是集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命令,不允许谈论,必须马上无条件地执行。”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生硬,比留科夫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了相对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团只需要坚持到天黑,就算完成任务了,然后随那些部队渡过顿河,在河的左岸找寻合适的位置构筑防御阵地。”
“那批缴获的武器弹药怎么办?”
比留科夫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我马上抽调一个营去接收你们的防区,你让卢金大尉留下,负责武器弹药的交接事宜。”
见事已至此,我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让卢金同志和警卫排留下,然后我带七连去顿河边和团的主力汇合。”
放下电话,我把卢金叫到面前,吩咐道:“大尉同志,师长说马上派一个营过来接收我们的防区。你和警卫排留下,负责和他们联络,并移交我们缴获的那批武器弹药,明白了吗?”
卢金使劲地点点头,大声地说:“请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和斯拉文离开观察所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上尉同志,你不在你阵地上指挥部队,跑到观察所来做什么?”
斯拉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说:“团长同志,刚才您不在的时候,卢金大尉给我打电话,让我到观察所接受任务。命令我在一营、二营撤出阵地后,带领七连继续留守第三道防线,没有命令,不许后撤一步。没想到刚说道一半,师长同志就打电话来,让我们全部撤出阵地。”
我带着斯拉文和他的七连,经过半小时的行军,来到了新防御地带。见大家都在忙着挖战壕,我便将七连留下协助修工事,自己带着两名战士往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只见河沿岸的一丛丛灌木旁、一棵棵被炸毁的白桦树下、一个个弹坑和壕沟里,到处都坐满了人,成百上千的人,然而却非常寂静,听不到谁在大声说话。
顿河上的铁桥在中间断为两半,靠近我们这一边的铁桥未被炸,还剩下四个桥孔,但顿河左岸那边的全部被炸断,没入河中。渡口的码头叛变,停靠着一些被打坏的小船和一艘被打穿船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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