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搁了近两个月,流火七月,抵达雍州城。
晚上在雍州都督府休息,雍州都督指派了两个侍女给我,正伺候我沐浴更衣,启悯推门进來,两人慌忙退下。
我把身体掩在水中,蹙眉道:“你怎么这时候进來了?”只见他一身浅紫圆领家常便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万字不断的花纹,盘金腰带上只缀了把扇子,扇套有些眼熟。我轻轻“咦”了一声,问:“是我从前做得吗?”
启悯含笑说道:“可见你对我多不上心,做了个扇套还不记得,我可是听说,你做过一件袍子的。”
我怔了怔,有些疏远的说:“皇上要什么精致东西沒有?臣妾粗笨,只怕做的东西入不了您的眼。”
他也是一怔,强笑道:“好了,不说这个,这里就咱们两人,不必用敬语。”顿了顿,又道:“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好让他多等,略泡了会儿就起身,擦干净身子穿上滚雪细纱的大袖睡袍,披散着头发走到外间,见启悯背对我坐着,便问:“有什么事吗?”
他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笑道:“沒事,就是担心你这些日子赶路会累着,我让他们炖了些滋补品,待会儿你喝了好好歇一歇,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点点头,又问:“去哪儿?”
他却跟我打起了哑谜:“明日你就知道了。”
我一笑,可巧侍女送了羹汤过來,我与启悯一起用过,然后说累了,预备送他到门口。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头笑着问:“真的不陪我啊?”
这些天,晚上或是安营,或是在驿站,我们都是各睡各的。三军尽在,以免给人落下话柄。这会儿他这样一问,我到觉得心里不自在起來,面上一红,小声道:“那……要不今晚我去你那儿?”
他低低笑了两声,说:“你赶路必定累着,好好在这儿歇着吧!我今晚……还得和几个大臣议事呢!”
原來在耍我!
我不由又羞又气,狠狠瞪他一眼,关上了门。
门外随即传來他清朗的笑声,我脸颊发烫,跺跺脚,上床睡觉!
赶路确实很累,即便我有择席的毛病,还是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侍女來伺候我梳洗,给我换了一件崭新的胭脂色杭绸对襟齐腰襦裙。梳的是回心髻,用两根赤金簪子在一侧固定住,鬓边簪了朵酒盅大小的赤银鬓花,垂下一串流苏。
脸上施了一层薄薄的粉,画了远山黛,涂了口脂。两个侍女都赞道:“公主穿我们汉服也很美呢!”
我笑了笑,只是在镜中发现自己眼角也有了细纹。
明年,就满三十了,可真是人老珠黄啊!
启悯來陪我吃早饭,看到我这样的打扮,频频点头,笑道:“我的阿娆还是这样最美了。”
我叹道:“我已老了,还能美到哪儿去?你身边必定多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了吧!”
他携了我的手,笑道:“先吃东西,待会儿咱们出去。”
我也不理论,吃过早饭,他依旧穿着常服,只带了几个护卫,便乘着马车出城了。
我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似曾相识,便问:“这是去哪儿啊?”
启悯笑道:“去凤凰山,青溪书院。”
“去那儿干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敛了笑,正色道:“我把宝月和元曦送到书院上课,这些年我总是忙着朝堂的事,你也不在身边,我怕高氏教坏了元曦,也怕她对宝月不利。思前想后,我只能以学习为名,把他们送到了这里。虽然这里比不上皇宫的锦衣玉食,但至少能真诚快乐。”说着,他嘴角微扬,笑道:“我闲暇时过來看他们,他们都说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啊!他是带我去见元曦和宝月!
我原本就担心回來之后该怎样面对元曦和宝月,沒想到启悯为了这两个孩子也是煞费苦心。让我在回宫之前见他们一面,让他们能够接受我新的身份。
马车很快到了凤凰山山脚,我们步行而上,进了青溪书院,院长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明松。他先以国礼拜见了启悯,然后启悯又以师礼回拜,只是回拜时明松侧身避开,不敢受此一礼。
我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明松只是淡淡看我一眼,并不多话,让人带我们去见元曦和宝月。
我极力抑制着激动,启悯轻轻捏住我的指尖,我们走到一间教室外面,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里面正在上课的学生们,虽然穿着同样的浅蓝布衣,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元曦和宝月,正跟着老师摇头晃脑的背书呢!
眼眶又生涩了,启悯将我拉到另一边一个空置的房间,不一会儿,元曦和宝月就被带了进來。
元曦先看到启悯,而宝月先看到了我。
宝月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喊道:“母后!”
我蹲下身子,对她张开手臂。宝月扑进我怀中,大哭起來:“母后,母后……原來您沒死!母后……呜呜……”我抱着她也是泪如泉涌,然后仔细看着她的容貌和身量,边点头边语无伦次的说:“这么高了……瘦了……在这儿是不是吃不饱?怎么还穿粗布衣服呢?读书是不是很辛苦?”
宝月破涕为笑,说:“母后,我在这儿很好呢!宫里的人只会对我卑躬屈膝,这里不一样,不用守那么多规矩,我同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怪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又看向元曦。元曦最初的怔忡过去,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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