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了?为何不继续查下去?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咱们的孩子吗?”启悯脸色不善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沒必要查下去,我们的孩子已经沒有了,何必闹得人心惶惶的。”
“是你自己不小心?”启悯狐疑的问出这句话來,“你告诉我,你要怎么个不小心法才会在睡梦中沒了孩子,嗯?”
我近乎哀求的看着他说:“别问了好吗?难道你要让天下皆知吗?孩子已经沒了,就算真的找出什么人來,孩子就能回來吗?启悯,求你了,不要再查下去,关押在宫正司的人若是不能再继续当差,就放出宫去吧!”
启悯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查了。你还在月子里,好好养着。”
他走之后,春分对我道:“王爷虽这么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知道启悯的脾气,便对她道:“让沈七不要多说,如果启悯再追问他,就说我是骤然小产,查不出原因來。”
“是,”春分答应了,面上却十分哀苦,望着我道,“奴婢瞧着您,实在是难过,一边是亲子,一边是所爱,却又有说不出的苦衷。”
我叹道:“是啊,毕竟元曦也是一片孝心,更何况……他不是启悯的亲生儿子,我与启悯本就因元曦存了心结,若他知道是元曦害的咱们的孩子沒了,不管是不是无心,恐怕都不会放过元曦,”
“唉,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春分也长长叹了口气,我们都觉得这件事不要查下去为好,真相越早揭开,元曦越危险。
我慢慢修养着,启悯虽然每天都來看我,对我也一如从前的温柔体贴,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什么似的。沈七告诉我,摄政王已向他问过好几次,他虽然按照我说的话回他,可他根本不信。几次之后,启悯知道从沈七那里问不出什么,有一日跟我说:“太医署的太医们都是不温不火的,不如我请外面的大夫进宫來给你看看?”
我立时心下警觉,笑道:“太医署的太医们都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了,哪里还有比他们更好的呢?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小月子罢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恐怕不好。”
我这样直言拒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四十日后,我算是过了小月子,但大约真是那香料太过伤身,直到十几日后才恢复信期。
小月子才过沒几日,便是启恒的周年忌了,内侍省头儿曹红进來请旨问我怎么办。我道:“有先例在,就按照先例办吧!记得到时候叫法华寺的僧众來做道场。”
“是,只是到时太皇太后要出席吗?”
我说:“我自然会出席的。”
曹红却沒应下,反而说:“可是您腿疾未愈,摄政王的意思是,您就不必出席了,还是好生养着。”
我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到时候就有劳两位王爷费心了。”
曹红放下心來,笑道:“奴才明白,自会安排妥当。”
到了那一日早起,我隐隐约约听到些声音,便问春分:“道场在哪里?我怎么像听到了什么。”
春分笑道:“您是听岔了吧?道场在东内呢!隔着这么远,您怎么可能听到?”
“是么?”我愣了半晌,才嘀咕了一声。
我让春分把从前启恒给我的赏赐都拿出來,我一样一样的看过,又一样一样的放回去,直到找到那个凤凰于飞的金簪。还是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启恒送的,可惜因它太过华丽,我至今都沒有戴过。我摩挲着簪头那赤金的凤凰,又拂过围绕在四周的红宝石,将簪子斜插在头上。
春分看了,说:“这簪子确实华美,可惜这几年是不能戴了。”
我拔下簪子,道:“给我做个荷包,把簪子装进去,戴在身上就是了。”
春分应下,将簪子收了起來。我便收拾着这些东西,就这样过了一天,晚上收拾的差不多了,把东西都收好。我坐在床上发呆,春分陪着我。
“也许,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我忽然说道,“这孩子本就來得不是时候,如今被上天收走了,你说,是不是注定的?沒了,反倒不用为以后担惊受怕了。”说罢,我自嘲的一笑,竟然用这样的借口來抚平我的丧子之痛!
春分忽然跪了下去,我不解的看着她,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
启悯站在那儿,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盒。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成淡然,看不出喜怒。可是我却害怕了起來,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想解释,可他却沒给我机会。
他把食盒里的盖碗拿出來,放在我床头,说:“听说你今天都沒吃什么东西,我让人炖了些羹汤來给你,你趁热吃了。”
“启悯……”我喃喃叫了一声。
他对我笑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來,我喂你。”他温柔的端着盖碗,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喂我喝下。
汤羹是热的,我的心却是冷的。
最后,我鼓起勇气:“启悯,你听我说……”
他又是一笑,站起身道:“我还在奇怪,凭我的本领怎么就查不出是谁害了咱们的孩子呢!却原來……阿娆,你不用说了,其实我知道,除了你自己,谁能在这么周密的防范下除掉这个孩子!”
我惊骇的愣住,他……他竟然怀疑是我自己!我急道:“不……不是我……”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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