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局的人择了二月初四重修金花落,启悯命人翻遍库房,终于将当初金花落的落成图找了出來,然后命画师按照自己的记忆和当年的记载重新画就,再让能工巧匠根据这些画作,务必要将当年的原貌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新皇是每月六天來向我请安,但同住南内的两个太皇太妃则是每日都來,好在赵氏和方氏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倒是从前孝敬太子的侧妃,为了方便照顾新皇留在了东大内,也随皇帝一起每月六次给我请安。
这一日刚好是正月的最后一天早上,侧太妃带着润过來给我请安,话題不知怎么转到了金花落的重修上。
“听说摄政王重修其母妃旧居金花落,不少官员在民间搜罗宝物,还有商贾敬献给摄政王大批财务,不过,王爷都沒有收下,用的都是他自己积年存下的私房,王爷可真是孝心有加。”侧太妃轻声细语的说道。
方氏笑笑,说:“我们身在南内后宫,倒也沒听说过这些。”
我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说:“这些事本就不该我们置喙的,侧太妃好好照顾皇帝就是,旁的还是不要多做过问为好。”
侧太妃忙跪下请罪,我抬手示意她起身,推说自己有些累了,让她们都退下。回头跟春分抱怨道:“她虽年轻,可名义上也是做太妃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春分笑道:“两位王爷正是知道她不堪大用,才让您继续执掌凤印,管理后宫的呢!”
我叹道:“那就盼望着润早些亲政早些娶亲,到时候我就能卸掉肩上这付重担了!”
春分掩唇笑道:“那最少也要十年呢!”
“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我从进宫到现在,也不过十年多几个月罢了。随即吩咐:“你去叫刘有余进來。”
刘有余來了之后,我对他说:“摄政王重修金花落的账目银子,你注意着些,到时候用了多少给我报來,从我账目上拿了补给他。”刘有余应下退了出去,春分瞧着我笑,我欲盖弥彰的说:“他当亲王的时候俸禄就那么点,自己又沒有进项,反正我这么多年的例银都攒着,也沒处用去!”
春分笑道:“奴婢可不曾说什么,您何必急着解释。”
我恼怒的瞪她一眼,去侧殿叫元曦和宝月吃早饭。
二月初四金花落开始重修,我的长庆殿坐落在龙池东南角,而金花落则要穿过龙池,在沉香亭的正北方。若要从金花落到长庆殿,则要经过仙灵门先到沉香亭,再沿着龙池向南走才能到。自从工匠进來,我便命人将仙灵门锁住,以免生出事端。
工匠们的进度并不快,修了一个多月看上去还和从前沒什么区别,我不得不叫來主管此事的仲然。
“工部的人平日里是不是都闲惯了?到了做事的时候就提不起精神來?”
仲然面色泛红,道:“是微臣督管不利,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摄政王虽然沒有催促你们,但是工期拖久了实在不好,你给我个准话,到底多久能修好?”
仲然犹豫片刻,道:“按照摄政王的意思,恐怕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样子。”
我不由失笑:“那金花落建成不过才三个月,你们修一下却也要三个月,这工程未免太巨大了吧?”仲然欲言又止,面上显出难色,我蹙眉道:“有什么就说,你我之间不必隐瞒什么。”
仲然看了看左右宫人,我一抬手,春分立即带着宫人都退下了。仲然走近我,低声道:“据我所知,摄政王之所以将工期拖得这样缓慢,是在金花落与沉香亭之间建了一条密道。”
我心中一突,忙问:“此话当真?”
仲然苦笑道:“若非你问我,我也不会对外说起,这毕竟是……关系皇家颜面。”
“他好大胆子,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由有些生气,立即道,“你去叫他过來!等等……”我平息了一下怒气,想了想,又道,“你现在去明摆着告诉他是你泄露了这个秘密,罢了,你先下去吧!回头我自会问个清楚。”
可是,沒等到我找启悯,他就在傍晚自己过來了。
“听说今日太皇太后召见了工部员外郎崔大人,可是为了金花落的事?”启悯一落座,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的脸色很不好,道:“你既然知道,就该向哀家交代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抿茶不语,我挥手让人都退下,下了凤座,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启悯,建造密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放下茶碗,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而已。”他站起身,从身边拿出一个卷轴,铺在地上,示意我细看。
我看着果然觉得有些面熟,问:“这是什么?”
他道:“这是南内的地下平面图,整个南内的地下都是互通的,只是有些密道在父皇驾崩之后被堵住罢了。”
金花落和南熏殿,勤政务本楼和大同殿等等,果然都是相通的,但只限于曾经的皇帝和珍妃之间。
他缓缓说道:“我母妃生产那日,皇兄就是从沉香亭的密道直入金花落,逼我母妃选择自己还是我的命。”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悲伤,继续说道:“我父皇也死在金花落,当时我也在场,父皇让我快走,可是我沒有走,我躲在密道里,看皇兄是如何逼父皇写下诏书,传位于他。我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不慎被皇兄发现,可我还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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