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你们先听我说。”苏淼重重叹了口气，“你们都是街坊邻居，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恨清楚吧，我何时敢杀人了？”
众人没有说话，纷纷点头，“王大锤怎么死的，县衙自会查清楚，还我清白的，我只想问问大家，那晚，就是王大锤遇害的那晚，你们可有人见过他？”
她现在最首要的便是找打目击者，那天下午她一人在家里休息，根本没人能够为她作证。
“大家都没太在意，”有人率先开了口，“你应该去迎福楼问问掌柜的。”
“迎福楼我自然会去的。”苏淼说道，“我听闻有人那晚见到了撕扯的身影？”
“是我看见的额。”突然有人从人群中冒出来，“那晚我刚好从迎福楼走出来，就在迎福楼对面的茶楼，我便见到了撕扯的影子，看那身材，分明就是王大锤，我记得他今日束髻的。”
苏淼看过去，那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着却很眼生，“这位小哥，请问你是？”
“我是王大锤的邻居，新搬来的。”那人很憨厚地笑道。
苏淼忍不住打量起他，一身粗布衣服，可是那双鞋确是新的，上面还有新鲜的脚印。“哦？那你应该知道王大锤今天穿的什么咯？”
那人点头，“王大锤今日穿的是黑袍子。”
“你说你就在对面的额茶楼？”苏淼指了指茶楼的位置，“就在那个位置？”
“是的呢。我刚好在喝茶，便看到乐对面有人在撕扯，我也没太在意，结果深夜便听闻王大锤遇害了。”那人一脸惋惜，“如果我能够去劝阻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苏淼眸底一动，突然想到什么，她盯着那人的鞋子看了许久，“谢谢这位小哥。”说罢她挤出人群，直向停尸间。
停尸间远离息壤热闹的大街，门口挂着几盏白灯笼，灯笼下方便是沉寂的大门。苏淼有一瞬的犹豫，想了许久，她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门开了，出来的是个驼背的瘦老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看了眼苏淼，让开了口，“姑娘可是来认尸的？你瞧那个是你的家人，赶紧带走吧。”
“老先生，请问昨夜送来的王大锤可在这里？”苏淼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那老头闻言，有点诧异，“这刚走了人来验尸的，你这又来？”
苏淼有点惊愕，“刚有人来过了？”
驼背老头仿佛也不想多说，指了指一个方向，“看到了吗？最角落那个，你去吧，完了记得将门给我关上。”说完，狗搂着腰，转身去了偏房。
停尸间内一片昏暗，顺着浅微的灯光看去，只见百步遮的人，露出一双腿，脚上却是赤着的……
苏淼记得昨日他来自己摊前，分明穿了双新纳的鞋，王大锤家中老母亲做的。苏淼站着没动，好像没了掀开白布的勇气。
“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苏淼的身后，着实吓了苏淼一跳。
“老先生，你怎么……”
老头儿笑了笑，“怕了？”
苏淼咽了咽口水，“没有……只是……”
“掀开吧。”老头说道。
“什么？”苏淼错愕，不待苏淼回话，老头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你看看，他死得很惨，这尸身也没人来认领。”
“他家人没来吗？”苏淼不敢看，“那之前来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老头儿又转身进了偏房，“你看完了记得将白布盖上，他会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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