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我一直都没有用真面目来示人。
毕竟这地方人多眼杂的,对于不想透露来京消息的我来说,必要的谨慎还是需要有的,而当李老看向我的时候,我低头下去,抬起来的一瞬间,简单地说起了这四个字来。
如果是一年前,说不定我这话儿说出来,人家会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知道我是谁。
但现在不会。
无论是天下十大评选之中我真正的崭露头角,还是现如今被茅山火线任命为外门长老,现如今的我,已经在这个江湖上,闯下了一番偌大名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可以算得上是一方重要人物了。
李老对徐淡定能够平淡视之,那是两人之前就有打过交道,有情分,但听到我的名字,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朝着我拱手,说原来是茅山的陆长老。
他弄得很正式,搞得我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旁边有个徐淡定,在旁边打哈哈,说老领导您就别捉弄陆言了,他也是被枪逼后心,新官上任,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要不然也不会在茅山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还上杆子地当这么一个打手兼保镖事儿的外门长老。
李老笑了,说可别这么说,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着当这个打手和保镖呢。
徐淡定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说但凭着陆言这一身本事,却用不着趟这趟浑水。
他说的这话儿李老还是挺认可的。
他点了点头,说对,关于陆言的许多事情,我都有听说了,说句实话,他若是真的想找个宗门靠着,宗主的位置觊觎不了,二把手、三把手估计都能虚席以待,即便是龙虎山也是如此——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入茅山,显然也是看在萧克明那小子的面子。
说完这些,他伸手,对我说道:“请坐。”
大家各自落座,徐淡定执意让我坐在李老的对面,而他则坐在下手,然后说道:“老领导,我这一次过来的想法,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不知道你对于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李老哈哈一笑,说你问的,是我李浩然呢,还是龙虎山长老?
他的话语,很有意思。
如果问的是李浩然,讲的是过去的交情,那他就跟我们说实话,但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来谈;而如果是龙虎山长老,那么他说的就是假大空的话儿。
李老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一开口,其实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不愿意多搀和此事。
不过他在徐淡定面前又不愿意绕圈子,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们知难而退,保存私谊。
这是个妙人。
宗教总局这儿,除了许映愚许老之外,很少有再瞧见过这般有意思的人儿了。
不过徐淡定既然打定主意来找他,肯定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自然也不可能知难而退,当下也是笑了,说我贪点儿心,都想问一问。
李老笑了,说好,想跟你说一说作为龙虎山的立场——龙虎山自从善扬师伯闭关之后,由这一代的张天师张永陵执掌,他继任二十五年以来,一直励精图治,弘扬道法,对于江湖之事,并不敢兴趣,甚至对于朝堂之事,都罕有涉及,也不赞同搀与任何派系之间的纠纷和碾压,所以对于茅山以及黑手双城麾下的那些人,我们表示同情,但无能为力。
徐淡定显然早就猜到了这么一套说辞,点了点头,说那您有什么提议呢?
李老说至于我个人,觉得茅山现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摘清楚与陈志程之间的关系,不要让他的事情,影响到上头对于茅山的观感——我可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陈志程可不仅仅只是被那邪佛黑舍利魔化才变的,而是他本就为蚩尤转世,天生祸害……
徐淡定的脸色一红,激动地说道:“不、不,这都是那帮邪魔外道的污蔑,**裸的污蔑!”
李老说若非如此,那为何他能够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伟业呢?
听到这话儿,在旁边宛如塑像一般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插嘴说道:“外面的谣传无数,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李老您是有眼光和见识的人,认识大师兄也有了那么多年,如何判断,心里应该是有一杆称的;至于成就伟业便是蚩尤转世,那么王红旗是不是也是?当年那些白手起家、打出这天下的人,是不是也是妖魔转世?”
哈、哈、哈……
听到我争辩的话,李老不怒反笑,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世人都觉得你陆言不过是一个躲在陆左威名之下乘凉的后辈而已,却忘记了你做出的这些事情,可没有陆左的什么影子——不错,对于陈志程,我的确很了解,我甚至是他第一份工作的直属领导,对他也是充满了信任的。但我并不能代表某些身居高位者的看法,你们可别忘记了,早在春秋之时,鲁国乡民曹刿就说过一句话,叫做‘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听到李老的话语,徐淡定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他有点儿激动地说道:“老领导,我今天带着陆左过来,不为别的,就想问你一句话——茅山亡了,龙虎何安?”
他说得很简单,而这句话却问得人振聋发聩。
双方都是当世人杰,用不着像战国豪杰一般,用那纵横之术,耍无谓的嘴皮子,因为你想说什么,别人的心中都明白。
徐淡定此番前来,也只想说一个道理。
那就是茅山真的破落了,下一个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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