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沐鲤都蜷缩着,无法入睡。
没有想象中的武林高手师傅一挥手就缓解了他一身的伤痛,除了收到一句“其实我也就是个纸老虎,你可以再想想”之外就再也没有半分关怀言语。沐鲤在被救时的一瞬感动之后再一次沉默着,思考着当初是不是太过冲动而选择了跟着这个男人走出来。
张云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兴许天一这亮就不再是徒弟的徒弟,吃饱之后就倚在树边休息,直到枝丫之间那并不算大的天空中开始泛起白色,他才悠悠然起身,然后抛下一颗份量十足的“巨石”。
“你那假娘亲大概活不过五年,以身作阵眼,还是个不懂气机,武道不过下游水准的人,最多五年。”
原本蜷缩如同一只干瘪虾子的沐鲤瞬间变成了一尾脱水上岸的鲤鱼,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忽视了自己身上各种伤痛产生的“美妙”滋味,几大步走到刚刚起身的张云身前,一双因为忍了一晚上疼痛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原来是如此讨厌”的男人。
“我还真没打算在这事上面骗你,而且就算你选择留下给我当徒弟,我也一样会告诉你。”张云个头比仍是少年人的沐鲤高了太多,所以即使语气清淡,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也还是让他的话里似乎多了几分的不屑。
沐鲤紧紧咬着牙关,短短一晚之后他就不再是那个溪边钓鱼的少年人,不再是那个成日里除了想着怎么避开母亲打骂就只剩下弄些奇巧物件能作一乐的少年人。
熊罴不过是一个契机,少年沐鲤甚至并不觉得“送”了自己一身伤的熊罴有什么值得恨的,不过他眼下真的非常想恨眼前这个不知道应该称之为师傅还是仇人的男人。
想而已,暂时还没有真的恨上。因为沐鲤是个极聪慧的少年,因为躺在那里蜷缩的一晚除了忍痛之外,这位少年人有意无意间还想了许多。
“给你五年,我能高强到什么程度?”少年人低头再扬头,神情平静中透着坚毅。
张云微笑,伸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个高度笑道:“大概有这么高,也许能再高一点,具体要看你自己。”
沐鲤咬了咬牙,又低下头去盘算了一阵,终于再次扬起头,很用力地说道:“我给你当五年的徒弟,之后为你效力十年不行死令,或者办三件大事,期间不得阻我去见母亲,事了之后去留不论。可行!?”
张云没有回应沐鲤的话,只是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这五年,你称我为师傅,还是师父?”他没有特意去咬字音,但相信沐鲤能够明白这两个同意却意不相同的字有什么区别。
沐鲤一屁股重新坐倒在地,疼痛让他好一阵呲牙咧嘴。少年人好容易缓过些气力,却没再站起,而是干脆地躺下摆了个大字,嘴里嘟囔着:“教好了就是师父,教不好师傅都没有。”
蜀人骨子里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他们既安逸却又有着爆发式的勇敢。这种看似矛盾的性格实际上有着极为顺畅的天然联系,当安逸被打破时,这些看似如同木头疙瘩一样总是一忍再忍的蜀人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大勇气。
已经给大土司当了三代管家的杨万程最近有些焦虑,因为他自以为已经足够让人羡慕的富足生活尤其是这种已经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生活状态似乎就要被打破了。最让这位原本足以在大部分人前横着走昂着头的大管家头疼的是眼前这麻烦的制造者,他的雇主,或者说主人更合适一些。
手握万余私兵的大土司杨刚烈看上了自己“赐姓”的大管家杨万程的小女儿杨柳枝,而且已经传了话下去将在一月之后迎娶这位人如其名的小美人。
大土司并不知道自己那个明面上忠心不二背地里却悄然从这位大土司手底下不知道抠去了多少油水的心腹大管家其实完全不打算让他染指自己的妻女。
让用心隐藏妻女足足二十年的大管家十分郁闷的是自己的女儿原本并不应该被大土司看到,只是他忽略了那个被自己利用了十年之久的小厮,那个原本只配被他呼来喝去的小王八蛋竟然凭着那一次故意让他杨万程的女儿被杨刚烈看到就一跃成为了大管家之下十二位管家之一,尤其还被委任了主持下月婚事的“重大责任”。
那个刚刚得以赐名“杨忠喜”的新任管家就像一块撕不掉甩不脱的粘糍粑,死死地盯着杨万程一家的动向,就连半夜杨万程起来倒个马桶都会被记录在案然后呈报给大土司。
杨万程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可撒。他因为藏女儿的事已经被大土司明里暗里敲打过一通,心知若是此时再与那被全权委任的杨忠喜过不去,结果就只能是他杨万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一夜之间愁了了不少根白头发的杨万程慢慢推门而入,他这几天真是连回家都要拖足了时间,不然一进门就看着妻女幽怨至极的眼神,那真比捅他几刀都要难受得多。
“阿爸,怎么样?”小女儿杨柳枝一见到父亲进门就想问话,好容易忍到父亲关好门进了屋里,打从心底里就恶心那大土司的小姑娘立刻开口。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指去跟大土司商量就放过她这个明年才满十四的小姑娘的事!
可就算杨万程心里清楚又如何?他这一趟根本就没见着杨刚烈的面,那杨忠喜满脸堆着笑,眼里透着挑衅,就那么站在门口,左一句主人不在,右一句主人出行了,把杨万程堵得几乎七窍生烟,最后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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