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只有两个守卫,也披着蓑衣,老钓翁似的守在院外。雨似没个止头,瓢泼倾下,阮小幺出来的急,连把伞也没带,不到片刻,周身早已被雨水打湿,长翘的眼睫上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不住地眨着眼,小小的发髻浸了水,一片片都贴在了脸蛋和脖颈上,瞧起来更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的……实在不知。”他嘴巴如老蚌一般,闭的死死的。
就这性子,若不是带了那什么密信来,早被郡主滚球一般踹到院外去了,阮小幺见他那样都想抽他。
她耐住性子,抹了把脸,慢慢的诱哄,“将军未必有跟你说这些琐事也不能告知我们吧?况且如今这个情形,我们也能猜个*不离十。朝中有变,对不对?”
鲁哈儿性直,听闻这四个字,面上便闪现过了一丝讶色,掩饰似的垂了头,道:“小的不知姑娘说什么。若无他事,小的先行一步。”
“哎哎哎……”阮小幺恼了,抓住他的袖子就不松手,硬将人扯了回来,“前些日子你叫我拆帐篷的时候可比现在有人味儿多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姐妹三人的性命就捏在将军手里了!?”
鲁哈儿想挣脱,却又不敢直拽着她的手,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这句,想也不想便驳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将军手里的!”
“你知道就好!”阮小幺白了他一眼,“我只是问一句右将是否也跟着过去!你可知道,你只答我一句,指不定便活了三人的性命,这本又不是什么机密,你若执意不说,我也无法,但可能因此便丧了命,你真能眼睁睁看着?”
鲁哈儿脾气好,被磨得也有些不耐烦,“你们的性命与……有什么干系!姑娘赶紧回去吧!”
阮小幺怒从心头起,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铁疙瘩!
“我就不放!”她嚷道,整个人干脆就贴在了他身上,牢牢地黏着他。
鲁哈儿从小跟在将军后头,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军中几月,连女人的小手都没碰过,如今天降“艳福”,整个人身子被一女子搂了住,霎时间脑中一乱,转而惊恐道:“你放手!”
阮小幺问道:“右将去没去?”
“放手放手放手……”他扯着她就要往外甩,然而这丫头片子像个牛皮糖一样,就死贴在身上,扯不下来。
鲁哈儿面色铁紧,瞧着几尺之遥那两个在院外的守卫,两人带着斗笠,整张脸几乎被挡在里头,不知作何表情,他没好气地朝他们喊道:“还不过来帮忙!”
那两人似乎面面相觑了一回,并不理睬他,更是将脑袋缩了回去,雕像一般。
他气极,又架不住她念经一般在他边上问着:“右将去没去去没去去没去?……”
鲁哈儿一声喝:“去了!滚下来!”
阮小幺呆住了。
察罕跟着去了。不晓得去一趟要多长时间?去后还回不回的来?
八成……沧州城都平了,他也没有理由在来这处了。
她如被浇了盐的蜗牛,刹那间萎缩了下来,轻而易举便被鲁哈儿扔到了一边,瘟疫一般远远地逃了走,自个儿留在过道上,脑中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面上滑过一道道雨水的痕迹,倒像是替她在流泪。阮小幺却想不到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思,心中钝钝的,似乎连反应都慢了一拍。
不不不,察罕是个说到就到的人,就算他不回来,也会让人来捎了她们走的。
她脑袋中有两个思想在打架,一边往回走,一边口中还痴痴念着,差点就撞到了角门的石壁,又往旁边折了几步,继续往回走。
一进去,嬷嬷就急吼吼地过了来,撑着伞,在雨声中大声问道:“你方才问那奴才,他都说了什么?”
原来她知道她们在角门外的事儿,此刻却不如以往冷嘲热讽,眼中尽是询问之色。
阮小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道:“他说右将跟着去了……”
“就这些?再没了?”嬷嬷不太相信。
她点点头,“嗯,没了。”
嬷嬷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真是没用”,也不顾她正被浇的透湿,又匆匆打小报告去了。
忽然间,一片天青色的素面遮了上来,却是慧持撑着伞,盖住了她半个身子,后头跟着慧书。
两人迎了上来,却踟蹰着不敢开口。
阮小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一时间呐呐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前一日,才对她们保证,一定会离了这处,刚过**,却让她怎么打落她们心中的念想?
“我已经猜到了。”慧持却先开了口,拉着她与慧书,回了廊下,拍了拍衣裙溅上的雨水,与两人并排坐在了一旁的凳上。
阮小幺迟迟的转过了念头,沮丧无比,垂了头,伏在膝上,欲哭无泪。
慧书拍了拍她,问道:“方才你直接就那么冲出去了,急急的样子,那个鲁什么的,与你说什么了?”
她还未如慧持一样,猜到了这其中变故。
忽的,见阮小幺一个挺身,又直直站了起来,落汤鸡一般,口中念念道:“不行,我得出去瞧瞧!”
说着,又冲了出去,不到几步,腾腾又冲了回来,将伞一撑,跑走了。
慧书那只手还僵立在半空中,看着她人远走,惶然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慧持摇了摇头,与她说些别的去了。
阮小幺在外头守卫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往医药营赶,然而还未走过第一节儿,便被一群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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