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文欢月已是一年后的事情。
郝欢颜一边抱着一盆百日草从跑车上走下来, 一边跟封嵘通电话:
“好了, 不就是一盆花吗?我能处理好的,你就别操心了。乖乖工作去吧, 听话。”
家里养的百日草不知怎地突然开始打蔫掉叶子, 原本茂盛艳丽的花朵也渐渐萎靡,看得郝欢颜十分着急。
她虽然不是什么爱花之人,平常也不似封嵘那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但好歹养了这么些年,多多少少的也有些感情, 所以一发现不对劲,郝欢颜就连忙抱着花盆出来找外援。
恰好出差在外的封嵘打了电话过来,郝欢颜随口那么一提,又换来封粑粑好一阵唠叨, 让郝欢颜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早些年郝欢颜火场救人的事情好似真的给封嵘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与郝欢颜一直是形影不离,甚至连郝欢颜上厕所他都要等在门外头。有路过的女士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看, 他就眼珠子一瞪,直接把人家给吓跑了, 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哪里还有半点大公司总裁的气度。
要不是这次的兼并案过于重要,再加上郝欢颜许久的安慰与开解, 恐怕就算打死封嵘他也不肯离开郝欢颜半步。
但封嵘人虽不在,电话却是随身带。早中晚一天三个电话,每个电话最少半个钟头, 时不时的还要求视频聊天,腻歪到有时候郝欢颜都忍不住嫌他烦。
可她口头上虽是这么抱怨,嘴角扬起的笑意却将内心的欢喜显露无疑。弄得每次听她发牢骚的苏珊和安灼华烦不胜烦,只恨不得掐死这个秀恩爱的小贱人。
走了一段路,郝欢颜总算看见了一家花店。
她喜出望外的走了进去,蹲在门口浇花的老板娘连忙微笑着站了起来准备迎客,却在看见来人的瞬间,那一句“欢迎光临”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没能说出口。
“郝……欢颜?”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郝欢颜只以为是哪个粉丝,脸上习惯性的带上几分笑意,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老板娘不无感慨道,“好久不见,看来你过得很不错。”
“……请问你是?”
老板娘先是一怔,随后摇头轻笑道,“我是文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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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欢月。
这个算是跟郝欢颜一起长大却给她带来麻烦不断的女孩,在去年金于越入狱后就人间蒸发了。郝欢颜本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报复,这才毫不犹豫地选择逃离这座城市。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懒得费工夫去追究什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她了。
不曾想兜兜转转,郝欢颜居然还能与这个老敌人再遇,而且她和她的重逢竟能如此平静安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温馨。
“阿越被关进去以后,我就卖掉了自己原本居住的那座公寓,另寻了一个住处,又盘下了一个商铺,开了这么一家花店。一是为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二是也好方便照顾阿越。”
郝欢颜侧目,这才发现,这家花店离金于越所在的那座监狱并不远。
她眼眸微沉,目视着正拨弄一旁开得肆意的百合的文欢月,轻声道,“我以为,你会恨我。”
“恨你?”文欢月顿了顿,忽然笑了,“以前是挺恨的,可当我开始自食其力,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恨你。相反,我该感谢你才对。如果小时候没有你父亲的接济,我和我妈根本不可能过得那么好。可我非但没有心存感激,还出于嫉妒对你处处刁难,处处跟你作对……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文欢月垂眸,眼睫微颤,好似被雨水打落的蝶,一切心比天高的傲慢与不分对错的嫉恨终于在现实的打击中被磨平了棱角。
“正如阿越说的那样,他的下场,我的今日,都是我们咎由自取罢了。”不止是金于越和文欢月,还有金家所有人,包括金悠涵,他们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金悠涵以前毁了一个小明星的脸,如今东窗事发,已经被关押坐牢了。金家父母见势不好,连夜卷走了公司里仅剩的资金出了国,现在还在被通缉中,想来这日子也不好过。”
郝欢颜深如古井的双眸总算泛起一丝波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呗。阿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更不可能离开他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要用我的下半辈子去弥补他,偿还他。等阿越出来,我就和他结婚,建立我们的家,然后一起经营花店,经营生活。只要踏实肯干,我们总能把日子过好。”
想到这儿,文欢月的眼里似乎都溢满了笑意,她隔着窗户,凝目眺望,阳光洒在她的肩头,好似降临的希望。
郝欢颜站在她背后,捏紧的手心缓缓松开。心中最后的一丝芥蒂也仿佛被这阳光抹去,再不见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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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产科。
郝欢颜这次是陪怀孕三个月的何俊来做身体检查的。
其实这本该是景琰的责任,无奈这位新晋爸爸忙着要挣奶粉钱,又实在放心不下老婆,只得拉下脸来去拜托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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