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盐是官办的,也是暴利的,若是能到东海往内地贩几船私盐,那可能一辈子就不要做事了,银子任你花。可贩私盐跟如今天的贩毒品差不多,捉了不杀头也要蹲大狱。但张乐行却是不怕,不光贩私盐。还当了其中的头儿。那年月,清王朝被洋枪洋炮打得焦头烂额,皇上愁着抗外侮,防着这个大臣想谋反,那个皇亲想篡位的,小百姓贩点私盐也是顾不上抓了。
张老家以北有个北肥河。北淝河以北,为官盐区,南岸以南为淮泗盐区,在淮泗盐区,准许百姓运私盐,但那私盐是土制的小盐,搁今天是打击的对象,是不能食用的盐,又苦价格又高。但要买官盐,就得到淝河以北。渡过营卫的盘查。就这样,张乐行就带上哥儿们,推着独轮车,盘关过口,花点碎银子打点关口的清官府人员。一趟一趟地贩盐,因为他是头儿,所以就叫他为趟主。这趟主带的队伍,不过就是刚丢下锄头的农民。至于一位趟主能带多少人,也不一定,有大有小,有多有少,又不是吃编制饭,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啥关系。不过,张乐行的这个趟主却是最大的,有时候要有几百人之多。渐渐地,张乐行便成了著名的盐枭,先是数十人偷载,继而是数百人,名目张胆,公开押运,官商也惧其勇猛,也不敢禁之。
家有良田千亩,又搞走私赚大钱,这钱怎能花完?见好就收岂不过上太平好日子?可是,张乐行处的是什么哥们,英雄好汉自然不少,市井无赖也不乏有之。这些人在一起,少不了的是吃喝豪赌。
那雉河集西界沟边有个山西会馆,那本来是山西籍的商人活动的地方,就是个娱乐城。沿着集市,各处都设有赌棚,搞得集市上一片乌烟瘴气。这样的风气,就是在大清王朝时代,也不是好现象,也在禁止之列。
雉河集归蒙城管辖,咸丰二年,蒙邑新任巡检少年气胜,初来雉河集视查,看到这般景象,大为脑怒。问是谁开了这么多赌场子害民。手下禀告他说是张乐行开的,历来如此,不好硬禁。谁知这位当时的公安局长就是不信邪,他象今日抓文明创建一样为皇上卖力,怒日:“既系乐行设赌,即逮乐行解城归案。”说罢就令手下抓人。张乐行的鸡鸣狗盗之徒遍及雉河集内外,怎容得这个不懂规矩的混官胡来?软话软语劝说不了,两眼一瞪就惹怒了各个赌徒,先是肢体语言你推我搡,接而来的是拳脚相加,动刀动枪。最后,巡检当场被杀,从吏者十三人死。
官逼民反。张乐行这时无路可走,便于1851年初在雉河集山西会馆,邀十八铺捻子首领,树起了反清的大旗,仿照白莲教的做法,公推张乐行为大汉盟主,开始与清王朝对立。
那当儿,张宗禹还是一位正常的百姓,并没有和张乐行一起混事。
张宗禹不象张乐行那样有良田千亩,但百亩地是有的。张宗禹是张乐行的族侄,离张乐行的家只有三里路远。张宗禹开初是走正路的,读书应考,想一举成名的,任柱就是他的同学,跟张宗禹的关系最好。张宗禹人虽然牛高马大,但却文文静静,皮肤也是白白的,又不多说话,实实的一介书生。这时候,张乐行当了大汉盟主,不仅也招兵买马,也要网络人才,而自家的族侄张宗禹,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时的张宗禹也在苦脑之中。
张宗禹本来想通过科举考试,一步步走向他人生的辉煌,可到了考秀才这一关,他就被挡在门外了。落弟的秀才,闷在家里当然很苦恼。亲朋好友就劝他去做事,教小孩子认字,念三字经,今古贤文,可他教着教着就走了神。
怎么回事呢?家人解不开这个谜团,找算命先生来算,算命先生算了算。说,张宗禹是天上的大鹏鸟转世,肯定不会一直在这里教书的,说罢。算命先生就走了。
可算命先生前脚走,张乐行带着一帮人后脚就跟来了。
张乐行这时候做大事,手缺的就是人手,特别是能够舞文弄墨的人手。张乐行见他这位文文静静的族侄闲在家里没事做,就对他说:“宗禹,跟着我干吧。好男儿就得行天下,闷在家里有何出息?”
张宗禹对着张乐行笑了笑,未置可否。
张乐行知道张宗禹是位读书人,不象普通的大老粗表态直率,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一句话到位。张乐行就说:“那也好,参加义举,反抗大清,这是件大事。你一时拿不了主意也不要紧的,你想想也好,我过两天再来。”
果然,过了两天,张乐行又来了。张乐行这一次来,并带着酒肉。与张宗禹一家人来了个开怀暢饮。席间,几次提到参加捻军的事,张宗禹还是低头不语,一个劲儿的喝闷酒。临别,张乐行问:“想通了没有?”张宗禹还是笑而不答。
又过了一天,张乐行又来了。这一次,张乐行没有带礼物,而是提着刀来了。张宗禹见事不妙,就躲进了书房里。张乐行在门外喊话:“张宗禹,你只要是姓张。你就出来跟我走,有啥可怕的?杀了头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今儿走是不走?不走我就杀你全家!”
张宗禹入捻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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