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受到的那些欺负,该讨回来的,我都已经讨回来了,甚至连利息都没忘了要。”善大想了想被关在牢里的那些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各位大人想必已经看出来了,那些人很怕我,是不是?因为我变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厉害、要无情得多。”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各位大人是不是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人的转变是一瞬间的,也是非常有潜能的,会变成自己之前想象不到的人。”
“说的没错。”黑禄儿点点头,“既然没有不方便,就说吧!”
“在真正亲眼目睹了我兄长浑身是血的那个夜晚之前,我也并不是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的,先生们、教习们教的东西,还是记在心里的,但需要自己慢慢的消化,不能像其他的人那样,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什么都很容易掌握。俗话说,笨鸟先飞,我这只笨鸟,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飞。如果不是见识到了兄长的处境凶险,恐怕到现在还在慢慢的飞,一点都不着急呢!”善大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个过程中,我的那些同村兄弟,虽然知道兄长维护我,在兄长面前不敢做的太过分,但兄长不在跟前,哪怕是兄长被主人叫走片刻,他们也能逮到机会欺负我。”
“这些人真的是……”阿飘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卑劣,下作!”
“他们是挺卑劣、下作的,擅长的便是欺软怕硬。”善大轻笑了一声,“哪怕他们知道主人是杀父灭门的主使,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依旧只能乖乖任由主人驱使,根本不可能去报仇的。因为他们害怕,主人可以折磨人的手段很高明,花样也很多,他们一旦犯了错误,就会被主人惩罚。”
“他们受到惩罚之后,就会来欺负你?”
“差不多,但他们欺负人的手段,总归就是那么几种,毕竟乡野村夫出身,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什么魄力,何况,他们知道主人会派人盯着,所以,也不敢欺负得太过了。最多就是在我的饭里放点沙土,或者把兄长给我带的好吃的给抢走,要不然就是在我回自己小院的路上拦住我,寻个由头打我一顿,再不然就是趁着兄长不在,夜里爬上屋顶,把屋顶的瓦片掀了,让冷风倒灌,冻我一晚上,让我第二天染上风寒,发一场高热罢了。”
“这还不离谱?这花样还不多?”阿飘冷哼了一声,“年纪不大,心眼都不怎么干净!”
“我那个时候,以为他们就是看我年纪小,而且脑子又笨,才会故意这样做的,可现在看来,除了我对那场祸事没有印象之外,他们都知道是我爹引狼入室,才导致他们的家破人亡的。”
“”他们把这一切都记在了你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父债子偿。
“是啊,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恐怕也不会那么报复他们了,毕竟是我爹、是我家先对不起他们的,他们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的。”
“你的主人可知道你被欺负的事情?之前你说过,你们身边一直都有你们主人的眼睛。”
“大概……知道吧?”善大耸耸肩,“这一点,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每次我被欺负了、每次我因为他们生了病,之后兄长就会带来很多我们那个地方见不到的好东西,我猜测应该就是主人给的。”
“你们……那个地方?”黑禄儿和阿飘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们跟你们的主人不住在一个地方?不都是住在草寇山吗?”
“这位大人,草寇山很大的,主人的居所向来是不固定的,因为担心会有叛徒出卖,所以,哪怕是在草寇山住了很多年,我们也不会知道主人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他有的时候会住在靠近山脚的村子里面,有的时候会住在山顶上,总而言之,只有主人唤我们过去,我们才会知道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不过,等见过我们这些所谓的外人之后,他就会立刻换地方的。而我们呢,一般都住在山脚下,后来随着年纪慢慢变大,我们就住到了半山腰,后来……”善大幽幽的叹了口气,“就跟着一起出来了,先前住在完颜世子郊外的宅子里面,后来完颜世子围了宜青府,这才跟着住进了他的大帐。说起来,也就是从山里出来之后的这段时间,跟主人接触的时间比较多。”
“感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善大想了想,“其实还是个很和善的人,我没怎么见过他发脾气,但兄长见没见过,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每次见到我,都还挺和颜悦色,这让那些家伙……就同村的那些兄弟,还是很嫉妒的。”他停顿了一下,看看自己面前坐着的三个人,“其实,几位大人根本就不用费心散播什么我们被抓的消息,主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如果想要救或者想要灭口,除了我就应该是兄长了,其他的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主人曾经请了南疆的蛊师,很早很早以前,大概是刚到草寇山不久,就给这些孩子种下了蛊毒,然后慢慢的和自身融为一体,等一两年之后,蛊虫长大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有解药,否则的话就会因为蛊毒发作而亡。”
“刚才为何不说?”
“一紧张就没想起来。”善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现在情况好了不少,但这一紧张就忘事的毛病却一直跟着,本来是想说的,但看到兄长难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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