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纵觉得不行,因为这些人写的诗,都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晦涩感。
大概是此时的诗发展还比较早吧,又或者是时代离李纵所熟知的世界太远。
在遣词造句的时候,仿佛还停留在一些似是上古所流传下来的用词的习惯。
而这些东西对李纵来说,自然是觉得没什么美感,虽然看起来词藻华丽,堆金彻玉。
但诗歌的韵律一点都不优美,有些甚至就连是平仄,都仿佛不太注意。
这应该是一个就连古诗词,都比较缺乏的时代,没有佳篇,佳句倒是有一些。
当然,又或者说是他现在的眼界还太小了,就这么一个小县城,也并不能说明问题。
李纵随后接着道:“为何我会说觉得不行,因为太拗口。”
“凡是太过于拗口的诗,我都觉得不行。”
作为一个武夫,李纵当然要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苏莺儿听他这么说,倒也不觉得意外。
反而还觉得,他这么说才是正常的。
下面便有意识地给李纵讲解起了这首诗:“这首诗虽说有些拗口,但是却是难得的佳作。”
“你看头两句,其实是化用了前秦王桀跟后赵潘岳的诗句……”
……
只能说李纵也算是比较虚心向学。
自己不懂的,别人与他说,他也不至于不耐烦。
不过听完了苏莺儿这么一解释,他顿时就懂了。
我就说你这句子怎么这么拗口,原来你也是抄来的啊。
别人常安,你就也望常安,别人视京县,你就换成视京室。
然后再说上一句,致敬先人。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意思也就是喧闹的归鸟盖满了江中的沙洲,各色野花开遍了芬芳的郊野。”
李纵听着苏莺儿的解读,画面这才重现出来。
顿时也是不由得夸奖道:“莺儿果然不愧是书香闺秀,感觉听你这么一说,比他写的还好得多。”
“野花就野花,说什么杂英。莫名其妙!”
苏莺儿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好笑。
她哪里比的上这位县令啊,若不是刚刚看到了外面正好开着不少花,她其实也很难说清杂英是什么。
但是当你看过了窗外那些野花,再去看杂英这个词,岂不觉得他用得清丽脱俗?
而且……
她感觉这个杂英应该也是有出处的,只是她暂时还没想到而已。
所以明明这首诗真的写的很好,只是因为夫君什么都不懂,觉得有些晦涩,就自我放弃罢了。
……
有时候的确是这样。
以李纵的暴脾气,当然很难沉下心来,去看对方在这首诗上都用了什么。
所以说,他说这些诗词藻华丽,堆金彻玉也没有问题。
因为按照苏莺儿所想,这个杂英其实也是有出处,那这个出处,肯定又是不知道那本书上的了。
好好的野花你不写,非要去古籍里面找一个杂英出来。
这就好比高考作文,正路你不走,偏偏要走歪门邪道。
……
李纵笑着道:“所以说,看来之前是为夫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县令还是有点东西的,若不是有莺儿你在,倒是差点就误会了对方到底会不会写诗了。”
苏莺儿对李纵这态度倒是很满意,回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夫君虽然不懂诗,不过却也能虚心向别人学习。”
李纵便揽了揽苏莺儿道:“主要是莺儿教得好,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写一首,比这首好的。”
这时苏莺儿竟然敢开始打趣他道:“夫君你是指‘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那种吗?”
李纵顿时便忍不住了,“竟然敢笑话你夫君,看我不挠你痒痒。”
……
下午下了很长时间的雨。
不过这倒是给了两人不少独处的时间与空间。
李纵发现谈到诗,苏莺儿便不困了,因此,他便也跟苏莺儿玩起了游戏,这走马楼不是还有很多诗么。
李纵就建议,每人都给这些诗排个序,然后每人都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排的原因。
他倒是想看看两人的审美差距相差了多少。
当然,像是这种对别人的诗评头论足的,自是不好的。
但只要不让写诗的人发现就行了。
品完了诗,双方也对对方的喜好十分清楚了。
果然两人的审美有着很大的鸿沟。
苏莺儿似乎更关注诗所表达的内容。
而李纵则更在乎诗的韵律。
必须要是那种简单又朗朗上口的,才会被李纵选上。
但苏莺儿就不是这样,她会很认真地去读懂诗所表达的内容。
与此同时……
估计还会产生一定的代入感。
因此无形中……
李纵也是给自己招来了全县的年轻才俊作为对手。
要知道文字这种东西,有时候也很危险。
‘所以说,我这是自己把自己给绿了?’
这就让李纵有点不淡定了,他哼了一声。
苏莺儿反应过来,还不等她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李纵也是道:“莺儿好像很喜欢面前的这首诗啊,为夫有点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写出比这首诗更好的诗来。”
这一次苏莺儿倒是没有嘲笑他,反而是点了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笑得很好看地道:“夫君你一定可以的!”
诶诶!
我随便说说的。
你竟然这么轻易就信了吗?
那就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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