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怔了怔,转头看了眼吴忧离开的背影,嗅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酒气,果真,是太浓了些。
风畔不再理会那股酒气,把玩着手中的镯子,走到陈小妖跟前,两个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小妖儿,嫁了他可是天天有好吃的。”
陈小妖被那清脆的声音吸引,看着那对镯子,听到风畔说有东西吃,微微动摇了一下,又马上摇头道:“不嫁。”
“为何?”连吃的也无法引诱她吗?
陈小妖想了想,半天才道:“因为他看上去没有你可口。”
一旁的明了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
风畔哑然失笑:“这和你嫁不嫁有什么关系?”
陈小妖道:“我师傅说妖怪就只能嫁给妖怪,像我狐狸姑姑那样一直嫁给凡人,是因为想把那个凡人吃了,我还没吃过人,所以第一个一定要吃最好的。”她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完全不理解嫁人是怎么一回事儿。
风畔认真地听她说完,这么离谱的原因,本该笑的,却并未笑,眼神突然转为幽深,盯着陈小妖。
陈小妖看到他的眼神怔了怔,突然觉得那眼神似有热度,让她不自在起来,一定是他使用了法力,不用那破石头,想用眼神将她变成烤乳猪吗?想也别想,她一转身,躲到明了的身后,让他看不到她。
如果陈小妖什么都不懂,明了却心如明镜,见陈小妖躲在他身后,他伸手下意识地护住,抬头看向风畔,眼神带着极淡的冷意。
风畔却已在笑了,两个镯子在手指间转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琼花林,轻道:“这花开得还真是不错。”
“没有答应吗?”看媒婆将经过说了一遍后离去,吴玥若有所思。
吴林两家有婚约是真的,但若说他多想取林家的女儿却也不尽然,林家,宫中御用的茶叶就是出自林家,那是多大的一番家业,比起吴家何止大过一倍。
去年他将妹子嫁到宫中是为了吴家,现在,说要娶亲,也不过是为了吴家而已。
吴家,不能在他的手上垮了。
吴忧将冷掉的茶拿去准备换成热的,抬头看到吴玥就这么皱着眉,来回地踱着步,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开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往外走去。
“小姐出嫁的时候,你哭了吧。”身后吴玥突然道。
吴忧人一僵,回过身,低头道:“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不是。”他把头埋得更低。
“把头抬起来。”吴玥看着他,向他走近几步。
吴忧没有动。
“把头抬起来!”吴玥一字一句地道。
吴忧的身体抖了一下,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洁白的额头,清秀的眉目,一寸寸地抬起,最后是丑陋的胎记。
吴玥盯着,视线没有离开。
突然之间,他伸手抓住吴忧的下巴,用力地擒住。
吴忧睁大眼,眼中有水光泛动。
吴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幽幽地道:“那年我说,阿忧,为何我要生那块胎记,真的太难看,不如死了算了,然后突然有一天,那块胎记就从我脸上消失了,同一天你的下巴上长出了这块东西,我父母说你不凡,我也相信。”吴玥淡淡地说着,提起这段往事,他的表情仍是冷冷的,擒着吴忧下巴的手没有放下,“今日听到宫中的消息,皇帝结了新欢,妹妹已经失宠多日,再过一段时间皇家可能对吴家再也不管不顾了,所以,你能不能再下凡一次呢?”他后面半句带着浓浓的忧愁,还有几乎无法分辨的恳求。
吴忧听得揪心,求?少爷何曾是求人的人?他人没有动,也不敢说话,该说什么呢,他是个口拙的人,说出来的话只会让少爷生气。
吴玥看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局促又难受的样子,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生病不肯吃东西,他就在门口端着饭菜,也是现在的样子,一直站到半夜,那时正是腊月的天气。
他突然扯动嘴角,终于松开擒住吴忧的手:“你怨我吧?所以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样子你很开心是不是?”
吴忧心里一慌,手中的茶泼了出来,溅在吴玥的身上,他忙抓了袖子去擦,却在就要碰到吴玥衣摆的时候停住,少爷说过不要靠近他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吴玥暴怒的脸,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躬着身道:“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吴玥盯着他,看他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向他鞠着躬,不知为何,觉得分外刺眼,点点头道:“你果然是怨我的。”说着突然伸手抓过吴忧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把揪住吴忧的衣领,“我知道你要什么,不管你怎么怨我,再为吴家酿一次‘天下第一酒’,你想要的我就给你。”说着嘴唇印上了吴忧的,带着残暴的气息,辗转而过,逼出淡淡的血腥,逐渐转浓,将吴忧吞噬。
却又迅速地松开,快速地擦去嘴唇上的血,看也不看吴忧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吴忧,他还没缓过神,只是看着已碎了一地的茶杯,觉得自己的心也成了这个样子。
少爷这是不相信他吗?
他已经尽全力了,为了少爷的家业绞尽脑汁,无论少爷怎么对他,好也罢,坏也罢,一直很努力地酿,但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手抚过嘴唇,那是他渴望的,可方才却感觉苦涩异常。
我知道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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