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仅不会放了他,还要现在就宣旨将他终生监禁!”太宗转身看向女儿,目光掺了柔和:“文婷,你到底是女孩子,不熟路朝野政局。若李泰之事一天不解决,他那些爪牙、幕僚便一天不会得以安心。大唐朝局,岂不凌乱?”
“父皇英明。”安平顺势乖巧一低头,附和太宗。唇畔,却在冷冷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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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长长宫廊,长青识时务的跟上公主,一路往回行去。
安平大红滚金纹理长裙略萎于地面,暗花妖娆。
“公主,为何近日每每走夜路,都要唤臣来陪您,为您壮胆?”四围寂静的紧,长青半是凑趣问出一句。
安平一面袅袅而行,一面随意接口:“从前不知惧意,是因人鬼皆不怕;如今,却是既怕人,又怕鬼。”语尽,眼底黯然攒动。
“公主,怕了?”长青颓然不解。是的,这美丽冠绝的女人,身份盛贵的公主,精通政局的谋士,有何为惧?何能让她惧怕,哪怕分毫?
“怕?自从我亲手杀了王子安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不怕了!”安平宛如触电般倏然一转身,高阔而吼出这句。伴着萧萧夜风,异常鲜明。
积压于心底深处,良久良久的万般繁绪,此刻,一并爆发了吧!
长青骇了一跳,呆愣在原地。
安平泪水顿然溢满美眸,斑斑流淌而下,承冷月荧光,泪融残粉,难以临摹的凄艳伴妖娆:“我因了他焚了身、断了魂的生生灼出一颗玲珑纤心,无怨无悔入凡尘追随,我恋了他两生两世呵!”言此,苦声尖锐而笑,泪水随着发丝一并迎风飞扬:“可终到底呢?我却连让他恨我都做不到。。。。。。”女子仍是苦笑,语气却渐趋平缓下来,忽而,眉尖一挑,复又抬起:“就算杀尽天下人,也洗不清我的耻辱!”
冷风呼呼灌过一阵,安平曼腰羸弱,神情有些恍惚。
“殿下,您。。。。。。”长青真真吓住,木木看定面前女子。
这女子极美,她的美带有一种冷艳的妩媚,这种美在距离中产生强烈的切近感,比那种直白的显露,更多想象中的寻味。
安平也是一怔,纷乱神思清醒了些许,嗓音涩涩,自嘲:“看来我这病已是入了膏肓,眼前出现幻影便也罢了;如今,脑海竟又出现幻思。”
自从承乾离开之后,安平便时时坠入幻觉,看到三哥着一身白衣,风姿俊逸站于她面前,暖暖对她微笑,咫尺之隔而已。
“幻影?”长青下意识反问。
安平瑰丽凤眸溢满心伤,径自低头,复又前行。
长青一见,未及多问,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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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薄凉晨曦,天空还未泛起鱼肚,广漠宫廊、红粉漆墙尚且徜徉于苍苍茫茫雾影斑斓里,一派萎靡惺忪。
驸马府苑,撕心裂肺的女声划破了寂寥长空。
“殿下,怎么了?”软榻之上,程怀亮猛然起身,搂住身旁瑟瑟发抖,sū_xiōng上下起伏震荡,略略喘着粗气的妻子,连连问过,语声焦急、关切。
清河脸色苍白,俏丽花容因了惊骇的缘故,萎顿而憔悴。虽经丈夫搂住,却尚且没能缓过神来,目光呆呆,微语低喃:“我适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言此,娇唇颤抖,银牙微震,本就极其轻柔、悦人的娇俏嗓子越发显得婉转撩拨:“凤凰叼走了龙珠,直冲九霄;真龙降下凡尘,被吊睛白额猛虎半空里扑过,猝不及防嗜咬颈部,来不及挣扎,便已毙命。。。。。。”
怀亮听罢,不觉随之一震。到底是习武之人,素来直直性子,尚不稍加思索,便张口吐露一句:“好奇怪的梦境,凤升龙死,浴血图腾,怕不是好兆头。”语罢,忽觉失言,尴尬在当地阵阵,不做言语。
清河呆滞片刻,忽而,一反常态的将侍女唤过前来梳妆、更衣,硬要摆架出府,往那袁天罡处行去。
观妻子如此奇怪之举,怀亮又怕又急。到底是皇家的公主,虽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些个年头,终到底,君臣之礼未敢忘却。皇家的金枝玉叶,如今在自己这边变得如此神志不清;传了出去,却又如何是好?有道是舌根之下有黄泉,纵不被非议压死,皇上也定不会放过他!
怀亮自是拦着,好说歹说,不让去的。
无奈之下,清河只得将身留于内室,颦眉阵阵,心绪排解不得。
怀亮打开窗子,见外面冷雨低旋,凉风瑟瑟,只当妻子是昨天夜里染了风寒,固才有一时恍惚,便吩咐侍女前去炖制参汤。
“不行,我必须去天师那里一回!”清河顺从丈夫片刻,眉头略皱,复又起身欲往门外步去。
“殿下,殿下!”怀亮见状,顿然急在心里,再度拦住她,苦言相劝道:“您身子若不适,臣这便去于您请太医来。”
清河一怔,侧目,美眸不解地瞥向丈夫,片刻后,一阵恍悟,不觉顷然间好笑徐徐,百花嫣然:“是我太过急躁,尚未说明原委便要出去,吓着你了?”
这回,怔住的却是怀亮;既而低头,结结巴巴开口:“没。。。。没有。”见妻子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娴静,怀亮心下里也便明澈下来。因适才误会了妻子而自责,又因原是自己多心,妻子并未怎般而庆幸,由衷欢心。
清河复又一笑,朱唇轻抿,气质天成:“我心下思量,这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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