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老周叔,咱们死也要站着死。”张瀚没有多说什么,劝服了周逢吉后,一行人折还回张家。
守门的看到他们无功而返,都是面露讥笑,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哪家商行被点中后,靠着突击送礼能够幸免此事的,若都这样,铺行干脆解散算了。
“明早我就去蒲州。”
一屋的人闷坐着,张瀚心里却是斗志旺盛。
不论如何,自己绝不能放弃,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那还有什么指望可言!
梁宏站起来道:“少东主,我陪你去。”
“多带几个人吧。”周逢吉道:“这当口少东主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行,我侄儿……”
梁宏话说了半截就停了,他侄儿梁兴是喇虎,武艺颇过的去,可是,敢叫来和少东主照面吗?
“叫上你侄儿吧。”张瀚笑笑,对梁宏道:“日后我可能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是……多谢少东主!”
张瀚的表情说明已经明白梁宏尴尬的原因,这么一句吩咐,说明既往不咎,这事算正式揭过去,梁宏答应之余,心中感慨,如果和裕升过了眼前这一关,在这位少东的带领下,岂有不蒸蒸日上之理?
……
“老叔,这事有什么可做的?”
梁兴一听,就将头摇的风扇也似……他不想去。
看着梁宏,梁兴道:“老叔,一者,你那少东主太小,虽说还有些胆气,但眼前这大事他怎么能撑的过去?若是不熟的人,给他效力,骗几两银子也罢了,到底是老叔你的东主,这事你不会好意思,侄儿我自然也下不得手。二者,这事不仅是参将府清军厅要捞好处,各家会把持的打行必定先抢着去捞好处,我这里倒是能带出些人,打也能打,就是要花费不少,你家那少东主,能下这个狠心不?这可不是小事,不是说在巷子里明知咱不会动手,耍耍狠劲就能过去,稍有不慎,可是破家的勾当!”
梁宏听着心里也是打鼓,确实如梁兴所说,一旦清军厅定了是谁家当行头,底下那些吏员就会勾结打行,帮这些青皮喇虎当帮闲,先敲诈勒索一番再说。
这是底下约定俗成的事,也就是所谓的大人物吃肉,下头小的们喝汤。
杨秋在一旁笑道:“白马黑鼻梁,梁兴你可够各色的。咱只管打架,只管替人平事,管他什么身份!”
梁兴原本是一个会头属下的喇虎,杨秋却一直在打行里厮混,两人渐渐拢了一帮弟兄,一合计不如出来自己做,现在正是心气旺要赚钱的时候,梁兴还拘泥着梁宏那头,杨秋却是舍不得放弃这财的机会。
梁宏心烦意乱,他也不知道张瀚会如何决断,如果真如梁兴所说,恐怕张府那边不一定安全,他知道梁兴所说是实,自己在这一块疏忽了。
他想了想,还是道:“你们带着手下跟我过去,反正最少也要和少东主一起出门,不会叫你们白跑。”
“好勒。”杨秋笑嘻嘻的答应着。
……
梁宏等人在第二天午前赶向张府,远远的看到张宅门前站着不少人,梁宏跌足道:“坏了,果然出事了。”
这时张瀚也从店中回来,也是见到门前情形,他不动声色,只向梁兴和杨秋道:“两位少见了。”
看到张瀚,两个喇虎都有点尴尬,梁兴先上前一步,躬身道:“少东主,在下梁兴,那日得罪了。”
张瀚打了个哈哈,笑道:“不妨,小事情,我初到店里,李二柜对我还不放心,和三柜一起叫你们试试我,人家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也是。”
和裕升遭遇横逆,家门口还聚着一堆人,大变在前,张瀚却是满脸镇静,笑容如常,如是一般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怕早就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张瀚的模样,梁兴心中也是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因一时之气,那日不分轻重的和张瀚动手。
“在下杨秋,”另一个络腮胡子也是上前,躬身拱手:“少东主的胆气过人,那日我们回去后,说起来也是佩服的很。”
张瀚呵呵一笑,拱手还礼,这个话题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待到得家门前,清军厅的人看着都是露出一脸笑,慢慢散开,家里的人一见张瀚就围上来,常氏也站在门前,两眼哭的有些红肿。
张瀚很沉稳,挥手叫家人们散开,然后带人进来,闭了门才问道:“娘,怎么了?”
常氏神色不安的道:“朱团头带着人来,说是奉命向咱们家讨要铺行的使费银子,门上的应了迟了,他就带着人冲进来,打伤了好几个人。”
“朱团头?”张瀚道:“是朱国勇吧?”
“嗯,是他。”
梁兴和杨秋几个面面相觑,朱国勇就是新平会的团头,也是梁兴以前的老东家,上次堵张瀚还借用了新平会的名头。
朱国勇好勇斗狠,为人暴戾,又是十分贪婪,象是到行头家勒索这种事,和清军厅的小吏们肯定是一拍即合,事刚定下来,这人就来吃大户来了。
“今天的这事只是开头。”梁兴很笃定的道:“往下去,堵府上出门的人,扔死猫死狗,甚至绑了人去,一桩桩的会慢慢的做,直到府上人心崩溃,被彻底掏空为止。就算清军厅的人捞足了,朱国勇他没捞足的话,也是不会放手的。”
杨秋跟着道:“有新平会带着头,还有打行的人也会跟上来,这些人狠着呢,不捞足也不会收手。”
“两位说说看,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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