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许蓝开的安胎药味道很怪,但是喝下去之后身体暖融融的,全身肌肉都很放松,她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她闻到了鱼汤的鲜味。
她睁开眼看过去,见到端着鱼汤的人,不由得怔住,旋即心一酸,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所有的脆弱化作眼泪涌出眼眶:“沐风……”
沈沐风把碗放下,疾步走到床边坐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慰道:“不要怕,我回来了,有我在。”
许蓝点了点头,哽咽道:“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吧?累不累?”
沈沐风慢慢的替她拭泪,说:“老婆孩子的事是头等大事,我当然得赶回来。别担心,我已经睡了一会儿,不会累。”说罢他掀开她的被子,把脸贴在她小腹上,柔声道,“乖乖,爸爸回来保护你了,不许弄疼妈妈的肚子,知道吗?”
许蓝道:“我的宝宝这么听话,还很坚强,出这么大的事都好好的,需要你训诫么。”
沈沐风点头,隔着肚子吻了吻小家伙:“那是,也不看看他爸爸是谁。”
许蓝伸手轻抚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你再睡一会儿吧。这样回来,你那边的工作……”
沈沐风打断她:“有陈若天在,你别操心了。先把身体养好,别的不要管。”他端过鱼汤,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喝吧,温度正好。”
许蓝把早饭吃完,沈沐风见她吃得香,心略微放下了些,正想和她说些温柔的话,她忽然眉头一皱,捂住了嘴。
他赶紧拿过垃圾箱接着,见她把吃进胃里的早餐几乎全部吐了出来,忧心如焚,差点把呼叫铃按坏。
医生和护士赶来给她做检查,末了告诉他:“沈太太没什么大碍,只是孕期反应严重了些,好好静养一阵,应该能缓解过来。”
沈沐风谢过医生,打电话让人重新送好消化的早餐。他扶着她去漱了口,抚着她的背,等她缓过气来,忍不住捶了下床头柜,咬牙切齿。
许蓝一直没有什么孕期反应,现在忽然开始犯恶心,可见母子都受了不小的影响。沈乘风声称是发晕没站稳,可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体质。他的工作强度比沈乘风大多了,也没有出现过头晕目眩的症状,沈乘风这个又年轻又时常锻炼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舒服?
竟然算计到孕妇身上,他是有多丧心病狂!
听吕世哲说,许蓝险些从电梯摔下去,幸好滚了几阶梯就有好心人扶住,简直是万幸,否则,从那么高的电梯从上滚到下,孩子铁定保不住,许蓝的生命也说不定会受到威胁。
沈乘风不可能不知道,这极可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他明知如此也要动手,心黑的程度已经大大超过沈沐风的预期。
许蓝看着他铁青的脸,拉过他的手,温言道:“沐风,不要冲动。毕竟,我们没有证据,稍有不慎,沈乘风就会反咬一口。他非常擅长偷换概念博取同情那一套手段,万一把脏水泼我们身上了,我们会吃更多的亏。”
沈沐风深深呼吸,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抓住把柄。我也不想事情闹大,即使是他心怀不轨,传到外界,也会引发各种猜测,御景股价都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我不想爸爸情绪波动过大。他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的,不敢让他受刺激。”
许蓝紧紧攥着被角,良久,低声说:“我们是受害者,却束手束脚的……”
沈沐风抱了抱她:“蓝蓝,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咱们不谈这件事了,我不想你思虑过重,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身体,明白吗?”
许蓝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家,所幸孩子状况已经稳住了。只是她时不时的头晕犯恶心,再说沈乘风还在公司,沈沐风坚决不许她再去上班了。
某日,沈行知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回家一趟。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立刻赶回沈宅,发现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收拾行李。
他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目不转睛盯着超大号的旅行箱:“爸要去哪儿?”
行李很多,沈行知定然是要出远门。
管家道:“沈董最近身体好了点,想去旅游一段时间。他有事要交代,正在书房等你。”
沈沐风匆匆上楼,推开书房门,沈行知正拿着一本书看,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淡淡道:“坐吧。”
老人气色还好,但是神情严肃,皱纹里隐隐藏着凄楚之意。沈沐风心咯噔一跳,走到他身边坐下,勉强挤出一个笑:“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呢?怎么忽然说要出门?”
沈行知凝视着他:“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面前,你用不着装模作样。”
沈沐风被噎了下,脸上微笑渐渐褪去。他思忖片刻,问:“爸,你这是……都知道了?”
沈行知讽刺的笑了笑:“爸老是老,但自认为还不算糟老头子,没有糊涂到对身边大事都一问三不知的地步。”
蒋丹怡自知理亏,虽然护着小儿子,却也知道封锁消息的必要性,沈乘风自然更不会多嘴多舌了。但是,许蓝入院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他耳中,即使家人众口一词,用商量好的理由向他解释,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再细细推导一遍,不难知道事情的真相。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行知摇头,嘴唇有些颤抖,过了许久才说出话:“你和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又没犯错。”
沈沐风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干枯而冰凉,心不由得一紧,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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