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山上,剑宗门派,武英殿前。
一年长者正拉着一中年男子。年长者满头白发,一身灰色麻布衣裳,双手紧紧的抓住中年男子的左手,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明明满肚子的话要讲,却因羞愧而难以启齿,但是又满门心思的担忧。羞愧,担心,询问,多种情绪纠结在老人的脸上。拉着中年男子好一会儿了,老人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
中年男子一身青色绸缎衣裳,上下并无什么纹饰,单单是在胸口的地方秀了一枚精致的金色小剑。中年男子看着老人这番表情,便是多少有些明白所谓何事了,无奈的笑笑,将老人抓住自己的手放下,对他说,
“秦老,您平时那么豁达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变得这般扭扭捏捏,可一点都不符合您的性情。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您说。”
老人闻言,思索一下,不好意思的对中年男子说,
“秀文啊,那个,那个宗门是不是要开始招收新弟子了?”
中年男子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肯定得点点头,对老人说道,
“秦老您要讲什么我都明白,桑梓那小家伙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他的一个亲人了。刚才我已经给桑梓报过名了,您放心吧。”
老人听见中年男子的话似松了一口气,原本被中年男子放下却不知道怎么摆放的双手也放松的垂了下来。
“谢谢你了,秀文……”道谢的话还没有讲完,老人突然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道:“宗门的入门考核那样严苛,对招收的弟子的根骨要求那么高,也不知道桑梓那么小的年纪,能不能受得了,能不能通过……”
人一旦过度的专注和在意某一样事物时就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难以看清和分辨事实的真相,原本豁达温和的人在面对自己在意的孙子身上时也会如此瞻前顾后。中年男子摇摇头,无奈的笑一笑,宽慰老人道,
“秦老不用担心,我观桑梓的根骨还是不错的,也是块不怕吃苦的料,应该能达到宗门的要求,而且桑梓从小在宗门内长大,宗门对他知根知底的,也放心。更重要的是”
中年男子拍拍老人的肩膀,“更重要的是,桑梓是秦老您收养的孙子,即使桑梓经脉细小,不适合修炼,宗门看在您这么多年为宗门劳心劳力的份上,也不会让你心寒的。”
老人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神色一凛,收起担忧,严肃而恭敬的对着武英殿鞠了一躬,用满含庄严和尊重的语气说道,
“我的一切都是宗门给的,我曾经发誓要永远侍奉她,等我死了之后,灵魂和肉身也要回归她的怀抱。”
中年男子肃然起敬,正是老人的这种对宗门的无私奉献赢得了宗门所有人的尊敬,即使老人只是宗门的一个外门弟子,一个“残废”的外门弟子。
待到老人的情绪慢慢回落下来之后,中年男子对老人说,
“秦老,快回去吧,这个点不见您,桑梓怕是该着急了。”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火辣辣的太阳正悬在天空的正中央。
“啊,都这个点了,我厨房的事还没做完呢,秀文,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老人便急匆匆的走了,也不等中年男子的回答。
中年男子微笑着看着还算硬朗的老人,慢慢的联想到什么,笑容一下就僵在那里,缓缓的将目光投向远处,远处,更远处,投向无边无际的天空,眼眸深邃,目光幽长,一线落寞。点点忧伤。
※※※※※※※※
剑宗前殿,宗门厨房,一连串冒着炊烟的房子的其中一间。
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童正卷着袖子,学着旁边的大汉拿着比他小臂还粗的柴禾,不停的往矮他不了多少的灶里送。
由于人太小,手太短,贴得灶门太近,热得满头大汗,却又不肯停下来,跑上跑下,手忙脚乱的,看得一旁烧火和炒菜的人们哈哈大笑。
男童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大汉对他说,
“桑梓,快一点,多放一点柴禾,火都要熄了。”
正在弯腰捡柴禾的桑梓起身一看,哎,还真要熄了,忙捡起柴禾往灶里送。小脸焦急得,在火光照耀下,格外有趣。
桑梓连额上的汗水都不敢去擦,将柴禾送进灶里去之后,还用嘴对着灶门使劲的吹。一张小嘴,呼哧呼哧的对着灶里用力的吹,又是逗笑一片。
刚刚对桑梓讲话的那个大汉拿起一长形圆状空心物递给他,
“桑梓,用这个吹火筒,保准一吹火就燃起来,火焰烧得老高。”一脸的信誓旦旦,没有半分笑意。
桑梓满脸欢喜的接过吹火筒,一头对着灶门口,一头放在嘴前,鼓足力气,小脸憋得红红的,使劲一吹。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
桑梓这边用力一吹,灶里的灰就全部喷涌而出,满满的笼罩了他来不及错愕的脸上,进入他的嘴里,呛得他不停的咳嗽,惹得旁边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延绵,洪亮,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厨房,感染着每一个人。最后缓过气来的桑梓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连刚刚急忙忙赶回来的”秦老”也笑了起来。
众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发现站在门口的“秦老”,
“秦老。”每个人对秦老都挺尊敬的,是由心而发的尊敬,并不是那种因为秦老是这个厨房的负责人而讨好的尊敬。
“爷爷!”灰头土脸的桑梓一头就扎进了秦老的怀抱,小脑袋刚刚到秦老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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