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这个城市里,我一个人独自徘徊.就好像空罐头,被抛弃在大街旁……”一曲终了,三年的时间,我看完了整部《灌篮高手》,镜头到湘北篮球队进军全国大赛时,戛然而止。我没有遗憾,嘴角反而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的弧度。在我眼中,没有结局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没有理由不满足。这三年里,我见证了湘北篮球队如何走向成功,这期间,有笑,有泪。当然,这三年里,我也同样,见证了我爸妈失败的婚姻。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爸妈的战争终于停歇,他们以离婚协议书终止了战争,法院把我判给了妈妈。离婚协议书签订的那天晚上,爸爸登上了飞机,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邑城,去往另一个城市,挑战新的人生;妈妈躲在她的房间里,喝了很多酒,哭得很伤心;而我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坐在书桌前,用笔记本电脑登陆《灌篮高手》吧,不断地刷帖,灌水,时不时笑出声来。
我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强装笑脸,我是真的很开心,与其为了我,将爸妈牢牢锁死,在我面前故作恩爱,还不如和平地分开,此生陌路。吵了三年的架,口水耗费了不少,锅碗瓢盆也摔了不少,这样战火弥漫的家,我不想要。任何电视剧都该有结局,更何况剧情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呢?岂不更改该早早结束?
最后,天晚了,我从抽屉里掏出许愿纸来,拿起笔,在上面写道:“父母离婚,我毫无怨言。但,我希望上帝赐给我一个哥哥,他可以有太阳的光辉,热情又不炙热,也可以有月亮的皎洁,冷静又不冷漠。还有,他要会打篮球,怎么才算会呢?会抢篮板,会灌篮,会投三分球,会三步上篮,关于篮球知识要了如指掌。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愿意陪我重温《灌篮高手》,为了剧情,一起哭,一起笑。”写完后,我把它折成一个小星星,小心地放在玻璃瓶里。
上帝,满足我这个愿望吧。我只想要一个哥哥,一个喜欢打篮球,喜欢《灌篮高手》的哥哥。再不济,他只要喜欢《灌篮高手》就行了。因为,灌篮高手给了我太多的温暖,曾经多个夜晚,爸妈在他们的房间里吵,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哭不闹,只是在角落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灌篮高手》,直到我能真正笑出来。所以,不管这个哥哥是顽劣也好,桀骜不驯也好,只要我能从他身上,寻到一丝有关《灌篮高手》的气息就好。也许,他会拥有樱木的自恋?流川的冷酷?宫城的全能?三井的浪子回头?还是赤木的远大志向?谁又能知道呢?上帝,我不祈求别的,只求上帝,赐予我,这个哥哥。虽然,我从未把这个愿望放在心上,但是,上帝还是慷慨地实现了我这个不可思议的愿望。
一个月过后,妈妈满心欢喜地勾过我的肩,对正准备写作业的我说:“美女!歇一会儿吧!我们今天去咖啡厅!”我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相亲,一定是这样。
咖啡厅里,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妈妈口中“最重要的人”。突然,妈妈拍拍我的肩,说:“快看!你江叔叔来了!”我心不在焉地抬头,目光游离在外,最终锁定在江叔叔身后的男生身上,他一脸的桀骜不驯,说:“爸!我可以回去吗?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要去打篮球呢!”一瞬间,局面有点尴尬,江叔叔连忙打着圆场,说:“看,这孩子就爱开玩笑!他叫江以澈。”妈妈愣了一下,报上了我的名字:“真巧呢。我家孩子叫苏以清。”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突然笑了出来:“江以澈,苏以清,天下还真有这样的家长,给孩子起这么中性的名字。”妈妈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想方设法的支开我:“去去去,和你哥上一边玩去。”
我哥?谁?江以澈?难道那个随随便便许下的愿望,真的被上帝听到,并且实现了?
我和江以澈做到另一桌去。江以澈默不作声,不断地看着手表,我也不支声,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橙汁,将手机一遍又一遍的锁定又解锁,手机壁纸是《灌篮高手》中湘北队的五人合照。江以澈不动声色地向我的手机瞟了一眼,笑着说:“我叫江以澈,网名嘛,电光火石宫城良田。”
“咳咳咳。”一瞬间,我几乎被橙汁呛了个半死。电、电光火石宫城良田?江以澈,你果真是上天派来实现我的愿望的人吗?我本模糊的愿望,在江以澈面前,一点点地清晰起来。我缓了缓,说:“江以澈,请问,你,为什么不叫‘篮板王樱木花道’?”“天才啊,我当不起。如果真叫了这个名字,估计会被很多人骂死吧!”我无语,心里却暗自偷笑。也许,上帝真的听见了我的心声呢?今天,我真的很开心。也许,江以澈,真的会是,我未来的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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