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的左侧是大大的落地窗,即便是没有恐高症,陈长卿也不太敢靠很近,虽然落地窗是全封闭的,而且也能感觉到玻璃是超级厚的。但是十五层楼的高度,靠近了还是让人腿软,尤其是如今的高层建筑还并不多,四目望去,很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触。
现在的陈长卿可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她现在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才能把某人从冬眠里叫醒。嗯?冬眠?既然是冬眠,就去个没有冬天的地方不就好了?陈长卿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跳起来冲着窗外喊了一声无声的yes!
说起来没有冬天的城市,就是后世备受推崇的e市了,在□□的最南端热带小岛,后世房价跟一线城市也没什么差别了。不过现在么,嘿嘿,不捡个漏怎么对得起自己?
越想越兴奋的某人,都快忘记那个还睡在沙发上的初衷了。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陈长卿,开始在本子上划拉,嗯嗯,首先就是让冬眠的家伙感觉到春天来了,不能睡了。然后嘛,刚好可以带母亲的骨灰去,那是她见过国内最美丽的海水了,母亲应该也会喜欢吧。
最后嘛,顺便去看看房子呗,记得这个阶段正是e市炒房泡沫破裂的低潮期,她那点儿小钱应该也可以捡个漏,简直不能更美好!
于是,接下来某人开始算她那还没多少增长的存款,但最起码能够个小公寓的首付了吧?只是,某人是不是忘了接下来的大学学费?这是准备喝西北风的节奏吗?
算了一下午,越算越想越开心的陈长卿,叫醒睡美男,然后大手一挥,今天晚上咱出去吃好料吧?吃什么?嗯,这得好好想想。
"楼下商业街不是开了个粥铺吗?感觉装修风格不错,要不去尝尝吧。"陈长卿突然记起另一世单身版的她,经常会跟同事在这个也是全国连锁的粥铺聚餐,味道不错的样子。虽然这是在b市不同的店,但差距应该不大吧。
"又要喝粥啊?"林梓业表示兴致缺缺,"新开的店,万一不好吃怎么办?又不是装修的好就好吃。"刚醒来的林梓业意外的碎碎念。
"这不是离得近嘛,再说,厨子我要休息。"陈长卿压根假装没听见某人的念叨,这美好的旅行计划怎么也得庆祝下,在家里没那种感觉。
于是各自裹成熊的两人又向着小区门口行进了,粥铺就在小区门口右手边,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门口挂起了两个红灯笼,上面印着店名,倒是有种提前过年的感觉。
进了门,门口就是个做旧木制雕花影壁,看着门内的影影绰绰,还真有点儿大宅门儿的意思,就是店面面积不大,感觉局促了些。店里面吃饭的人不算多,但两个人还是贪清净要了个包厢。
包厢内让人撤了过大的圆桌,要了跟大厅一样的长条原木桌,门口还有个雕花屏风,倒是有几分日式寿司店的精致。
粥和菜都上的很快,粥应该是一直熬着的,菜都是新鲜小炒,没要过油腻的。别说,菜炒的相当到位,配着粥吃起来倒是清口的很。
林梓业也挺满意,希望这家店能一直保持下去,他也多了个去处。
等外面渐渐上人热闹起来时,他们都已经吃了个七八分饱了,喝着养胃的大麦茶,陈长卿开始兴奋地说起她的计划来。
"什么?你说什么?"林梓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把你母亲的骨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丫头,他还是认为他可能听错了。
"这,说不定是我妈妈一生的愿望哦。"陈长卿认真地说,她也不是没犹豫过,但,"你不觉得,那小小的盒子,或者那小小的墓穴,太憋屈太可怜了吗?"
"人活着就被禁锢在生而居来的皮囊里,这是没有办法。死后却要让本就抛弃的皮囊被禁锢在小小的盒子里,也太可怜了。"陈长卿看着有些愣住的林梓业,继续说道。
"还有,我倒是认为,人一旦离开这具皮囊就不再会被禁锢了,灵魂不是很轻很轻的吗?我想啊,我妈妈肯定已经看过很多大海了,说不定连国外都去过了呢。"陈长卿是真的这么认为,也真心如此希望。
"禁锢?"林梓业有些复杂地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些自苦都是多余的吗?或许他的父亲也早就回到故地?
"是的,禁锢,不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禁锢,而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禁锢。"陈长卿希望他可以解除自己对自己下的禁锢,有时候人只有在放手的时候,才发现被放开的不是任何人,是被紧紧束缚住的自己。
"是吗?对自己的禁锢吗?"林梓业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或者希望自己是个小学生,对大人的话别人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也许是真的吧,毕竟逝去的人无法抓住,那么被抓住不放的除了自己,又能是谁呢?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陈长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每个人的想法因为家庭教育、生存经验,而各不相同且瞬息万变。每个人都有自苦的理由,也有放手的理由,说不上对与错,其实都是活着的人寻找的让自己心安的理由,与逝者无关。自苦、放手,皆是。
林梓业失眠了,回国后的第一次失眠,但是却没有以前的焦虑,只有安静,内外皆静。对于逝者的思考,他很少有过。奶奶去世的时,他还没有记忆,爷爷也很少提起,甚至家里几乎没有奶奶的遗物。
好像爷爷跟王老爷子聊起来说过,人死如灯灭,不要总念叨着,会让逝者舍不得投胎,这不是折磨鬼吗?记得还被王老爷子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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