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英被零归放走以后,他们还算安稳地穿过了丛林,抵达了罗瓦的冷艳都城。动人的澜水在这里静静地流淌,挺拔的峰峦巍峨地屹立,蒙着风尘的古迹随处可见。舞榭歌台翩延不绝,飞阁流丹在澜水的涟漪里荡漾,多少情人眷侣,诗客剑侠流连于此,或者登高作赋,或者吟月弄剑,或者寻花问柳,或者探访古迹,甚或者沉醉于那低头的温柔,任哒哒的马蹄悄然走过。这里没有秋日的萧瑟,也没有冬日的肃杀,无数酒肆就像那粼粼千瓣的青瓦一致铺排,纵横交错地分割着罗瓦。这里无时无刻不是一片花海,树枝独秀的商区,花团锦簇的古巷,琳琅泛滥的郊外,无不宣扬着各自的神韵。
零天佑带着那把血劫剑逃出叶城后,被零守义安排的下属打晕,秘密地带到罗瓦北辰关他兰姑家休养。他兰姑叫零晴是零守义年轻时收养的义女,在天轴入侵那段时间,零家发生了巨变,零晴远嫁罗瓦换来了依新和罗瓦的同盟。零晴内心始终感念着零守义的养育之恩,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而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零家人。依新之战时,零晴冒着违抗军令被处死的危险,秘密地将北辰关的驻军乔装成依新军,远赴依新支援,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依新还是没能逃过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她为此大病一场,竭尽全力才找到她义父的尸体,并秘密地为他举行火葬。罗瓦城主若兰是知道这一切的,却并没有开罪零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零晴心底里对城主若兰是感恩戴德的。
零晴看到衣衫褴褛的零天佑时,鼻子酸得差点落泪,她一边安慰零天佑,一边给他收拾住处,忙得不可开交,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康成,说他是如何的不务正业,成天瞎混,还让零天佑多教教她这个混账的儿子。零天佑儿时是经常见到他这位兰姑的,因此就感觉特别亲切,她那担心康成的神色,让零天佑微微失神,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天轴和凉衣正面开战那一年,依新和罗瓦联姻,年轻貌美的零晴作为零守义的义女嫁给罗瓦的贵族公子康林。那时康成还未出生,天轴就开始发起了总攻,凉衣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康林便跟随着零峰潜入敌人内部,完成任务后被残忍杀害。零晴本想殉情随康林而去,但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含着泪坚强地活了下来,并给孩子取名为康成,意为孩子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零晴精心打理着偌大的康家大院,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分内之事,只留下曾经照顾过康林的黑伯帮忙管家,自依新之战后她便辞去了北辰关关主的军职,腾出手来严格管教康成。零天佑在他兰姑家住的还算安稳,休息几天后才从依新城破,爷爷战死的痛楚中好转,但这块心结却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心底,等待着破土抽芽。他摸着手中赤红色的血劫剑,内心烦躁不安,便独自在罗瓦的街市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兄弟,让让!”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撞到了他,急匆匆地擦肩而过,窜入人海。
“站住”零天佑警觉地摸了摸腰包,朝那人追去。
华衣男子暗叫不好,没命地朝人群中奔去,逃到转角处被巷中走出的带剑女子拦住,零天佑紧跟其后,转过弯便看到那清秀女子手里拿着自己的紫色钱袋。让他震惊的并不是那小小的紫色钱袋,而是那张他曾梦到过无数次的脸庞,他曾回想过无数次的温存,那人便是和零天佑在叶城结下情缘的若水。
“依新的事我听说了,你......”若水双手拨弄着钱袋,低下眉梢,轻语。
“我来罗瓦就不走了。”说完,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朝她走去。
昏黄的夕阳染红了西边的云彩,街市的喧嚣不绝于耳,狭窄的巷口,两人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云霭的斑驳里。
夜里零天佑回到康家时又遇到偷他钱袋的华衣男子,他才知道他便是兰姑的独子,偷钱是为了还赌债,这次恰巧的碰面彼此都没有好印象。康成心里也惊奇地猜到那人就是来他家的表哥,他拉下那张时常嬉笑的脸,凑到零天佑耳边嘀咕道:“你若想在我家住的安生,就别把今天的事告诉我母亲。”说完,甩了甩长袖朝屋里走去,零天佑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这事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两人都相安无事,日子也就这么淡淡的过着。
夏季中旬的最后一天,罗瓦的花灯节,整座城池闹得沸沸扬扬,这一次比往年的都要热闹,原因是城主的女儿若水要在这一天出嫁,嫁给一个罗瓦人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叫朱定,而这朱定便是零天佑的化名,为了躲避倚项的追杀。零归得到这个消息时微微震惊,他坚信大哥肯定还活着,而且一定会在若水出嫁的时候出现。澜水河畔是一望无际的人流攒动,都快挤破了这座偌大的古老城池。无数情侣沿着澜水置下许愿的花灯,若是在下游还能找到自己的花灯,神离就会实现他们许下的心愿。站在那拱石桥上的零归,望着灯影浮动的澜水,那无法羁留的过往溯流而上,那点滴清浅的期盼却顺流而下,直到看见停歇在原点的悲伤和无法传回痛楚讯息的向往,他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自己注定要踏遍远方,漂泊流浪。
罗瓦城主府张灯结彩,筵席如流水长龙在府前排开,城主若兰一身蓝袍,华彩非凡,尽管两鬓斑白,却丝毫未有人老珠黄的沧桑,在举手投足间反而可以窥见年轻时的绝代芳华,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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