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云曦慢慢抽出那把剑,七彩的流光随着出鞘的剑刃泄出。待光华散尽,如镜面的剑面上慢慢浮出一行剑铭,“情不避劫”。
“叔公,您这么厉害,也帮我铸一把这么漂亮的武器好不好?”风紫霜将手指放在嘴唇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风飞雪说道。
风飞雪露出坏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小丫头片子,不知道这铸一把剑得耗费多少力气?这样,你伺候叔公洗几次脚,叔公再考虑考虑。”
风紫霜一下子拍掉他的手,嘟着嘴气道,“哼,和爹爹一样的坏老头。”说罢,转身跑掉。风飞雪都来不及挽回。
“叔公您是因为什么假扮成雪叔,隐瞒我们这么多年。”风无心顾不得理会生气跑走的风紫霜,用夹杂着责备的口气追问道。
“大哥,是我最敬重的人。他的死,让我这十几年以来……”风飞雪眼神忽然变得空洞,他正尝试着挖出藏在心底最黑暗角落的记忆:
十八年前,风飞雪和逍遥派的掌门铁掌龙王养女飞烟相爱,决定封剑归隐。当他带着飞烟回折剑山庄时,风老家主因为飞烟是域外人,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
风飞雪执意要娶飞烟,长跪老父亲门前三天三夜,终不能如愿。时为家主的风吹雪心疼年少的弟弟,同意他们的婚事,并主持他俩拜堂。可得不到风老家主的赞同,依然名不正言不顺。
所有的事故都发生在十六年前。逍遥派的品剑阁阁主长空因深爱着飞烟,痛苦挣扎后决定报复两人。长空负龙王之托,将飞烟的嫁妆送往折剑山庄。他以求剑为名,要求风飞雪铸一把剑,送予他这个“小舅子”。飞烟以为长空已经放下了,风飞雪自然不会推却。
淬炼到成剑之际,是整把剑最关键的时刻,也是风飞雪精神最集中的时候。剑成之时,长空突然凌空夺剑,刺向风飞雪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风吹雪推开风飞雪。削铁如泥的长剑贯穿风吹雪的身体,划过风飞雪的右眼角。风飞雪大怒,将长剑打飞,以无数的剑气将长空穿成肉泥。
但一切为时已晚。
长空死前撕心裂肺的狂笑已然回荡在风飞雪的耳际,他不能原谅自己,飞烟也因此耿耿于怀,独身远走关外。风老家主因老年丧子,抱着风吹雪的遗体痛哭流涕,怒斥风飞雪“滚出折剑山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风老家主将时年仅二十岁的风渊扶上家主之位,几年后,便郁郁而终。那几年之间,风无心偶尔听到风老家主骂风飞雪是“西域人”之类的话,闭着眼睛还是止不住眼泪。思念日益深切而成疾。或许风老家主的死,才是他自己得到解脱吧。
从此之后,风飞雪再无脸面对风家人,带起了半脸面具,遮住那道剑伤。他隐姓埋名在折剑山庄中,传授风渊和风无心剑法,教授风淬铸剑之术。
“那把剑……”风无心抽出瑕剑,剑刃五分处的裂痕历久弥新。
“没错,那把以大哥之血引灵开刃的剑,正是‘瑕’。上面的剑痕也是我打出来的!”风飞雪露出一个难堪的微笑,欲将所有的悲伤咽回心中。
“难怪当时父亲看到这把剑会是如此惊讶。”风无心回想起父亲第一眼见到瑕剑时的模样,才会轻易败于他的手下。
风飞雪已整理好情绪,摆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往事已如风而去。”他又摸了摸自己咕噜叫的肚子,尴尬问道,“肚子饿了。哈哈哈,有酒有肉吗?”
说到酒姜离倒是乐了,急忙招呼道,“前辈跟我来,这相聚之时,怎可没了酒这好东西。”
“哈哈哈,姜世侄果然是性情中人。”风无心竟想不到,心目中如天神的叔公竟也有如此纨绔之时,他搭肩于姜离大步往水月山庄而去,像极了父亲口中“游手好闲”的模样。
腊月二十九晚,戌时,风飞雪已是几杯热酒下肚,进门倚栏扶门,醉山颓倒。
“那人叫韩子愈,是影衣卫总督。”早在房中等候的风无心听到风飞雪谈起十三年前突袭折剑山庄的那伙黑衣杀手,“朝廷一直窥觑折剑山庄的铸剑之术,韩子愈的行动可能是受命于朝廷,又或者是自作主张。”
“那‘销骨梅心’传说是西川唐门秘宝。韩家被抄家之后,韩子愈可能躲入西川,暂逃一劫。此朝中要事,可询问雷家松鹤楼中的百晓生,必要时走一趟西川。”
“无锡十月之时,影衣卫制造求亲贴,并蛊惑绝刀门和司长风上门闹事。是夜血手到达无锡,逼杀两人却问不出所以然,正待他要对云影下手时,被我出手救下。其中缘由我亦是不知,怕是影衣卫和血手都要从云影那边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话说到此,风飞雪已经酒醒一半,“雷龙受人蛊惑,正面攻击雨承,破坏了四家同气连枝的状态,使得武林出现缺口……而接下来,从中开山劈石,一举而出的获利之人,便是整个局的操控者。”
风飞雪讨厌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于是又闷了一大口烈酒,问道,“无心,你会不会觉得叔公很懦弱?遇到事情就消极地逃避?”
“有点。”风无心看着摇摆的烛火,用调侃的语气回道,“叔公口中所说,‘你本身就是一把最强的剑’是何意?”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这些事情先不要跟他们两个说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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