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的脸,茂盛的、许久未刮的胡子几乎要淹没了他的嘴唇,他闭着眼,失去这唯一能让他显得柔和的东西使他的脸看起来无比坚硬,就像戈壁上裸露着的巨大岩石一样。
她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密闭的空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情欲味道。她静静的把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手臂抬起,然后起身,摸索昨夜扔在地上的衣服,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身后就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走?”
她刚刚穿起内衣,转过身,一边拾起裤子一边说:“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你要去苏家?”男人坐起来,用宽大的手掌抹了抹脸,被单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黝黑而精壮的身体。
“回西安吧,叶秋葵不会阻拦你。”她没有回答,自顾自的系好裤子上的扣子,开始穿衬衣。
男人沉默着下床,就那么赤裸着身体走到她面前,魁梧的身形几乎可以将她罩住,然而他却只是低下头,开始帮她系扣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心些,别死了。”男人系好扣子,退后了一步,看着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她抓起外套笑了一下:“你也是。”
我在肺部炸裂开来之前停了下来,弯腰扶着膝盖剧烈的喘息,我知道我不能停,叶秋葵的人马还在附近搜寻,但是我真的需要休息。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跳窗之后、奔跑的过程中所有接触我的人都被我发出的电弧击倒,我能看到那些追我的人在地上抽搐,然而我无法顾及他们的死活,我只想尽快脱离叶秋葵的掌控。等到我最后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同时确认身后再无追兵后,那种能力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估计我的电池用完了。
我开始慢慢的向前走,路过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我,我在尽力忽视他们。现在是早春时节,室外的温度在零度徘徊,而我只穿着单薄的睡裤和衬衣,拖鞋早就在慌乱的逃窜之中跑丢了,我只能抱着肩来抵御寒冷。更别提我我裤子上的血迹,也许是在跳窗的时候被钉子划的,或者是树枝,我不知道,刚才注意力被分散所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一旦放松下来,小腿上那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用流血和疼痛缓慢的消减我的体力。
我需要止血和包扎,也许还需要止痛片和消炎药,封印带来的疼痛已经超过四个小时没有发作过了,我开始隐隐的担心。然而我路过了两家药店都没有停下,因为它们的牌匾上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分别有两个小小的简陋图案。那两个图案看起来像一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和一个碎裂的鸡蛋,但我知道那是一片银杏叶子和一颗松塔,是何家和苏家的隐晦标志,五大家族用这种标志来划分自己的归属地。它们离叶秋葵的老巢这么近,不对,那个疗养院也许不是叶秋葵的老巢,也许那个他喝醉时提到的酒店才是他的大本营,我胡思乱想着,拖着一条腿艰难的走着。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气温也降低了不少,我在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行为之前,心里费力的回想着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姓名和电话,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那我被叶秋葵再次控制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我看见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驶向我,我几乎下意识的就开始奔跑,那辆车也不急,只是慢慢的跟在我身后,我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停下喘气,我对这种近乎于玩弄的行为无比愤恨,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车上的人不是叶秋葵。
果然车窗滑落后,我看到了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而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狡黠:“有人找你。”
尾音拉的很长,真是讨厌的腔调,我皱着眉,警惕的看着他,直到呼吸平复也没有说话,然而车门却打开了。我后退了一步,看着车里的人,那是一个中年人,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他略略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会帮你去救苏让,但你必须承诺不再帮助叶秋葵。”
他用的是陈述句,平静有力,说完之后他就没再看我,只是从容的等待我的回答,我刚想说点什么,然而封印却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发作了。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懊丧的咒骂就不得不紧咬牙关,免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大叫起来。我倒在车前,缩得像一团刺猬,全身紧绷来抵御疼痛。很快我的意识就模糊起来,我看见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的搀起我,将我塞到后车座上,然后车子开始行驶。我能感觉到有人点燃了什么东西,幽幽的香气若有似无,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我贪婪的吸了几大口,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直到车子开出了密云县城,那种疼痛才停止,而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我有气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偏过头看左侧的那个中年人,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谁?”
“叶道年。”他瞥了我一眼回答道。
“你们……是叶家?”我问了一句废话。上车之后叶道年就不再开口,开车和坐在副驾驶的两个年轻人也沉默着,这让我有些难受。
“bingo!”刚才跟我说话的年轻人转过头来打了个响指,顺带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看上去极其愉快,“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么?”
我被他弄得有些火大,但却无处发泄,只能转头向窗外,现在正值北京的晚高峰时段,堵得要死。然而他却再次探身出来很正式的伸出手说:“我是叶青,久仰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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