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你要的消息,做了你要求的事情,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女人盯着老人的眼睛说。
老人靠着树,把手伸到篝火旁,反复的烤着,慢里斯条的说:“什么承诺?你是叶家的人,我是叶家的家主,你为我做事不是应该的么?”
女人听了这话,立时沉下脸来道:“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了小白了?”
“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我记得你喜欢男人的,怎么会那么在意一个女人?”老人依旧不紧不慢。
女人铁青着脸不说话。
老人见状轻蔑的笑了笑道:“她是林家的人,我没有治你不察包庇之罪,也没有马上杀了她,对你已经够意思了。”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放了她?”
“放了她?”老人瞥了女人一眼,笑了许久才道:“你杀了那个人,把我要的东西拿回来,也许我会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那只略大的云豹仿佛是豹群的首领,周围那些豹子听到他的吼声就像听到号令一般,纷纷须发皆张,全都低吼着露出牙齿扑向我们的队伍。队伍中立即就有人中招,惨叫连连,这时队伍已经乱作一团,大有四散奔逃的趋势。这时就听苏敏扯着嗓子高喊:“不要慌,不要乱跑,往前走!”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了,整个队伍已经被云豹冲散,大家纷纷拔刀掏枪与那些豹子搏斗,周围一片夹杂着喊杀的枪声,苏敏急的直跳脚,却也没有办法。林子安与何世平已经分别与两只豹子周旋起来,只剩苏诀一手护着我且战且退,警惕的看着观察着周围的战况。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撇到旁边的树上有一只小云豹正匍匐而来,仿佛要袭击不远处的田家先生,而田家先生似乎还没有察觉,正在用不断的用手电扫过上面的树冠。
我刚想出声提醒,就见田家的先生回头略带讥诮的看了一眼,那豹子刚刚跳起才沾上他的衣服,就立时栽倒下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去看,田家先生见我看他,便笑了一下,摘下了风帽,于是我吃惊的发现,原来她就是出发时撞倒我的那个女人,只见她一甩长发,便施施然走过我,去帮何世平和林子安了。
我看着那只倒在地上的豹子,闭着的眼里慢慢流出了黑血,突然想起湘西田家是以毒立身的,是典型的母系家族,男人看家护院,女人冲锋陷阵,所以他们的家主虽是男人,但家族武装的首领却是女人。我知道田家是出自苗族仡莱氏,在明代改土归流时才改姓易宗,这并不奇怪,这几个家族往上数几代,几乎都是少数民族。
苏家是女真苏完瓜尔佳氏,张家是突厥铁勒回纥九姓乌护中的一支,林家不是少数民族但属于闽西客家民系,何家则是西南僰人后裔。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这几个少数民族都已经湮没在历史尘埃里,无论是姓氏还是习俗早就已经汉化,很多传统的特点都已消失殆尽。然而田家却不同,我以前去过田家,那里地势险要、道路闭塞,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寨子,所有的田家人都在寨子里生活,甚少与外界来往,因此保留了很多本民族的原生特性。穿本民族的服装,过本民族的节日,他们的家主在当地被称作“榔头”或者“勾往”,所有人都要遵循当地的“构榔词”,外界法律很难干涉。
田家也是这五个世家中较为神秘的一个,苏训跟我说,他们家族武装的首领跟巫师差不多,不叫阴阳先生,而是称作“五仙娘子”,是族中的大祭司,擅长制毒养蛊,杀人于无形。他们家的医术也是千奇百怪,多用蛇虫之类的“活药”,同时对于解毒也颇有研究。他们的治疗过程十分隐秘,禁止外人旁观,因此我没有见过,不过想来也觉得毛骨悚然,还是不见为妙。
那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应该就是田家的五仙娘子,她叫做田姽,现在看来还真是从女从危,碰一下就死,简直像黑寡妇一样,谁要是娶了她估计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里,我便不再看她,扭头去找寻苏训和苏谦的身影,发现苏让已经把苏训放在不远的树旁,不知去了哪里,苏谦也不见了,只剩下苏训躺倒在树旁,依然昏迷不知是死是活。
大部分人的狼眼手电和矿灯都已经由于惊慌和混乱熄灭了,仅剩的几点光源也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曳不定。我周围可视的距离只有三到五米,剩下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偶尔响起的枪声和惨叫声,还有浓重的、野生兽类身上特有的腥臭,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主是不是还活着。
这样一来对我们就更加不利,猫科动物的眼睛有夜视功能,我们可没有,我紧张起来,便想要越过苏诀,走到苏训身边去,可就这几步的距离,却陡然生变。之前被苏让划伤后腿的云豹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直接将我扑倒,张嘴就咬了下来。进山之后,我的身体虽然在恢复,可是怎奈之前受创太重,现在虽然勉强可以行走,但是浑身也毫无力气,在豹子的血口之下,我无力挣扎,只能伸出胳膊抵挡。它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我疼得大叫,惊恐万分,却无计可施,这时只见那豹子的腹部突然伸出了一截细长的刀锋,我抬眼一看,正对上了苏让淡淡的眸子。
那豹子立时毙命,苏让救下我,便拔出刀,看了我一眼便扭头再次冲进了前方的黑暗,我顺着他奔跑的方向望去,发现不知何时那几个开路的人和苏敏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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