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脚印看,他们确实是走的这个方向。”女人对眼前的老人说。
老人点点头,转头望向身后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立刻用舌头从嘴里翻出一个小哨子,吹了几声,随即收了回去。
哨音刚落,只见数量众多、身穿迷彩服的人就以各种姿态,从各自藏身的树冠、岩石、草丛之中现身,仿佛凭空冒出来一样。在这一瞬,方圆几里的树叶、草丛都被挂蹭的颤抖,惊起了无数昆虫飞鸟。
年轻人随即望向老人,像是在询问,老人又点点头,年轻人就再次用哨子下令,所有刚才出现的人都马上深深的低了一下头,随即纷纷隐去。
老人见状,微微的笑了一下对身旁的女人说道:“他以为他藏得很好,还不是一样被我得了先机,真以为我叶家是吃闲饭的!?”
女人只是漠然冷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到了傍晚,中间都没有休息过,刚进山时的锐气都被这郁郁葱葱的林子磨没了,现在大家都沉默不语,闷头赶路。我能感觉出所有人都很疲惫,但都吊着一口气,前面那几个开路的人虽然已经略微慢了下来,但仍然奋力的挥着镰刀。终于,我听见后面有人喊道:“老爷子,还有多久能到?”
苏敏没有回答,他现在也喘的厉害,全靠着身边的苏让半拖半拽才能保持速度,后面的一个家主就说:“马上就到了,喊什么喊,走到前面的平坝再扎营!”
话音刚落,队伍就突然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我们的正前方有一棵巨大的树横在当中,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苏敏马上连气也不喘了,急忙喊道:“不要停!绕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苏训前面,手中的峨眉刺立时刺向了苏训的咽喉。苏训急忙矮身低头,却忘了我还在他背上,他这一躲,那峨眉刺便直冲着我的面门而来。我一惊之下,完全没有了反应,只是愣在当场,我的脖子眼看就要被刺个对穿。此时苏谦正好在苏训身边,情急之下就突然猛地推开苏训,一个侧身,袖中短刀已然出鞘,划着圆弧直戳对方后脑。那人见一击未中,便急速后退,不防林子安就在我们前面,就见他伸手就扣住了那人的后心,我看不见他手上的动作,仿佛他的手快速的沿着那人的脊背向下,突然猛的发力,那人便即刻瘫软下去,再不动弹。
我只觉得脊后发凉,看着都疼。闽南林家虽说也是中医,但核心是骨科,有一门绝学号称“分筋错骨手”。他们家的人大部分都是摸着骨架长大的,对人体的筋骨极为熟悉,随便抬抬手就能把人的关节卸掉。不仅如此,他们还对所有骨骼相关的疑难杂症颇有研究,比如骨刺、腰间盘突出和风湿等等,小时候我在林家就看见过他们治疗腰间盘突出。因为我没学过医,所以也看不大懂,只记得治疗的过程很简单,只要找到突起的那一点,然后按回去就可以,但是这一点在哪里,怎么按,方向如何,力道如何都是相当讲究,绝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刚才林子安这一下,应该是切断了那人脊椎上重要的一点,导致全身瘫痪,人虽然没马上死,但也活不了多久。我眼看着他兵不血刃就解决掉一个人,漠然回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发沉。这时,我们的队伍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大家的那一口气卸掉,便再也提不起来,苏训背着我走了一天的山路,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刚才又被苏谦推了一下,现在只能扶着旁边的树喘粗气。
苏敏见大家都不走了,就皱着眉喊道:“快走,这里不能过夜!天黑之前必须要赶到前面的平坝!”可是大家都已经累得半死,所以后面只是响起了几声稀稀落落的应答,并没有真正前进。我伏在苏训的背上,扭头看后面的人,全都或弯腰或靠树,没一个动弹。这时就听刚才喊话的那个家主很有些暴躁的说道:“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说了不能在这里扎营!”
我一看,原来是西北张家的家主张浩远,我初中的一个暑假就是在银川度过,但以前我并没有见过张家家主,都是苏训这一路跟我说的。张家医术的特点是攻邪,最喜欢用一些大泄大补的药,我看过他们的方子,剂量都很大,也许西北人的体质都比较彪悍,阳气重,那种剂量如果用在元气不足的人身上,非得搞死不可。我二叔说过,他们家擅长剑走边锋,专治不治之症,最后没治好的基本都挂了,我想也是,也只有没有活路的人才会尝试那种治疗方法。但我二叔还说,能救濒死之人也是大功夫、大功德,所以他们家的口碑在业内也还算不错。
西北人的性子大概都比较燥,所以他才会那样喊,但他好歹是家主,大家虽然都已经相当疲乏,被他吼了一声,队伍终于慢慢的开始前进。路过那个袭击我们队伍的人时,我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丛林迷彩,面朝下趴在道边,不知是死是活,也没有人在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杀人,叶修那次虽然已动杀机,但终究未能成行,现在看到他们一个一个的路过那个人,却没有丝毫表情,我心里只觉得有些悲哀,又觉得有些可笑,医生变杀手,救命的变成要命的,这世道还真是无常。
然而我们的队伍只往前缓慢的走了不到一百米,突然又有一个人落在苏敏身边,手中握着短剑刺向苏敏,与此同时,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都穿着和刚才那人一样的丛林迷彩,他们的移动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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