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绿的瞳孔变成了彻底的红色,妖艳又热烈,惑人心神。无殇还楞在原地,脸上满满都是惊恐的神色。她笑着把嘴唇挨上无殇的脖颈,把变尖的獠牙一寸一寸,一寸一寸陷入无殇的脖颈。
大概是很疼的。无殇扯着嗓子尖利地吼,就像被囚禁的许久的困兽,凄凉的要命。
沉绿的眼睛越发红了。躲在树后的秦瑞雪终于走了出来,然后同她说:“绿绿,留下他的命吧。”
留下他的命吧。纵然他背叛了你。
可今天你杀了他,日后势必是要后悔的。
她瞧着秦瑞雪,用那样悲凉凄婉的眼神,但还是松开了牙齿,冲着他笑,笑的样子同年少时一般。她的指甲插入无殇的胸口,再拔出来的时候染了满手的血。
沉绿舔舔指尖的血,那动作和一只真正的猫咪并无二致。紧接着,她吻了无殇。
她的唇瓣带了浓重的血腥味。
沉绿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的血在无殇的嘴里蔓延。
无殇醒了。沉绿捧着他的脸,从他的额头摸到他的下巴终于出声。
“无殇,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无殇什么都没说。她就接着说话。
“爱不爱我都无关紧要,我给你永生,我给你生生世世无比尊贵的帝君之位。然后,作为交换,你生生世世不可负我。”
你若负了我……
负了我又如何?!
沉绿转身,眸子的颜色已经逐渐由红转黑,尖利的獠牙也逐渐缩了回去。她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跌跌撞撞地走,痴痴傻傻地哭,淌了满脸的眼泪。
终于,她跌坐在地上,然后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秦瑞雪一步一步靠近她,抱起她,走向倚绿阁。
无殇也走了。
长夜漫漫。沉绿躺在宽大的床上,秦瑞雪坐在一侧。她仿佛做了什么可怕的梦,额头上细细密密都是汗珠。秦瑞雪拿着手帕替她擦汗,她却像受了惊一样翻来覆去地滚动。他索性站起身子,朝她身上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沉绿才才安静下来,睡着的气息也均匀了。秦瑞雪嘘了一口气,又坐回原处。
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沉绿的呼吸又变得紊乱起来。
终于!她坐起了身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气喘吁吁。沉绿一把抓住坐在一侧的秦瑞雪的手,力道大的都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瑞雪哥哥,你不能负我。”
她摇摇晃晃得从床上下来,一路走,一路哼不知名的歌。秦瑞雪跟在她的身后。
她去了殇河,慢慢爬上桥拦,用脚尖垫着站在上面。半晌,沉绿笑出了声,又轻轻呜咽着。秦瑞雪分辨不出这是在哭还是在笑,于是就叫她。
“绿绿。”
沉绿回过头,用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才开口:“瑞雪哥哥,你不能负我。”
“连同着无殇,你们谁都不能负我。”
“若是负了我。”她痴痴一笑,整个五官都是扭曲的:“我会杀了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天上莫名的起了大风,卷着沙子树叶吹向秦瑞雪。
已经过了许久。
自秦瑞雪离开以后倚绿阁就一直安静的不像话。无殇不肯来看她,秦瑞雪不知跑到哪一个犄角旮旯处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添韵……不提也罢。就好像着了魔,可着整个帝宫到处跑,连日来也见不到她的人影。
沉绿也一直没有出门。有两个月了。
她终于肯出门。
盛夏的季节,本该充斥着奴才的院子却一个人也不见,不知去哪里纳凉了。
沉绿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整日缩在屋子里的她眼睛被阳光刺得无法直接睁开。树上虫子鸣叫的声音扰得人心烦意乱,沉绿拢了拢胸前散开的衣衫走向殇河。
她赤着脚。
粗略的看一看她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又好像有。
在哪里呢……大概是变得凌厉的眼神和像猫咪一样从容又慵懒的姿态。远远的,沉绿看见奴才们都聚在一起,不知讨论着些什么。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他们的闲言碎语还没有消失。
讨论的话都是关于她的事情。喔,还关于那个被无殇从青楼里接来的咏歌。
“帝君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进倚绿阁了,倒是那个听说从青楼里接来的女子颇招帝君喜欢。”
“那吟凰宫居然让一个青楼女子住着,可真真玷污了我们帝宫的贵气。”
“谁说不是呢,母凭子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
沉绿听了这句话“呵呵”一笑,插了句嘴:“哦,母凭子贵呢。”
那一群人纷纷转过身来看她。
她的装束极其不妥。满宫的人,奴才或主子皆是一席红装,偏她,白衫裹身,领子大的裸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脯,不穿鞋。
于是就有人大着胆子问她:“你是何人?这样的装束也敢在帝宫里撒野。”
沉绿就笑笑不说话,半晌才走上前去,将手指压在说话的那个奴才的嘴唇上,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好不巧。”
“我便是你们口中住在倚绿阁的那个可怜人。”
“你这般说话,本宫可真不爱听。”说着,沉绿把指甲划在她的脸上,深深的一道伤口:“难得奴才中有你这样出色的脸蛋,说话怎么这样难听呢。”
话罢,她舔舔指尖的血准备离开,那个奴才还待在原地一副震惊的模样,半晌才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她要去望峰台。
那里有她最深爱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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