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是沉绿打出生时就在的,来头倒与《红楼梦》里贾宝玉那块宝玉的来头颇为相似。最开始时候沉老爹是不打算管她叫沉绿的,只是瞥到了玉上的字。
吾妻绿绿,永结同心,万世欢好。
说不定是哪里来的好姻缘呢。只叫她绿,沉绿。挺俏丽的名字。
天色渐渐暗下来,沉绿端坐在榻上,顶了火红的盖头。这盖头的用料极其实诚,她除了一片红,什么也看不到。不多会,她感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沉默异常。
无殇不肯揭开她的盖头。
“你真是绿绿?”他问。
沉绿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半晌她才出声:“大抵是的。”
“若是说记忆,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可若是走起来,仿佛这帝宫的每一条小道我都走了千遍万遍;帝宫里的每一件饰物我都细细抚了千万次。”
“我记不起桩桩件件的事情,却不时想起些同你说话的片段。我并不觉得自己多爱你,可内心深处又让我觉得你再重要不过,让我因为你的一句话哭,因为你的一个表情笑。”
“我便是绿绿。”沉绿道。毫无理由的,有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她感觉到无殇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然后掀起她的盖头。他轻声叹,嘴唇落在沉绿脸颊上,一寸一寸吻掉她的眼泪。
唇齿交缠之间沉绿听见他说:“绿绿莫哭,本宫在这里。”
这是在她梦里萦绕了千百回的话,终于亲耳听他说出来。当真叫人好生欣喜。
屋内身影交错。
早晨醒来的时候无殇还在。换上了他的青衫白褂站在门口冲她笑:“绿绿,你最爱我穿这件衣裳。”
“如今你回来了,我还穿给你看。”
门外下了雪,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雪已经末了无殇的脚脖。沉绿下意识地走出去握住他的手。
冰冰凉,毫无温度。
她又走进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风,上面绣了白色的龙纹,领子上有绒绒的狐狸毛,摸起来柔软的很。沉绿垫着脚尖替他把披风披在肩上;动作熟悉的很,仿佛做过了许多遍。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脑海里似乎又有什么画面闪过。
同样是这样下雪的天气。早上醒来无殇站在门口冲她笑,她怕他冷,拿了披风给他披上。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不知道穿紧称些。”
这披风亦是白色。
同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倒分外般配。
“你在想什么?”无殇问。
沉绿笑着系住领子跟前的绳儿:“只是隐约间想起些什么。”
“仿佛从前也替你披披风。动作分毫不差,情景也分毫不差。”
无殇点点头回给沉绿:“是了,是经常的。”
“我总同你说,习武之人不怕冷,你却不听,只是说‘再如何习武也是人身子,哪里能不怕冷’。”
“绿绿,明日。”
沉绿用手扯扯宽的过了头的袖子:“明日怎么了?”
“明日我教你练剑。”
“就今日吧。”沉绿回。
本没指着他能同意,却不想他真的取了剑来。
“有何不可?”无殇说。
她拿起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有模有样的用食指在刀锋上擦过去。可生活到底不比电视剧,沉绿的手指划开一道口子,疼得厉害。
“无殇,我手破了。”
不过是小小一道伤口,他倒急了眼儿,大声呵斥身旁随侍的奴才:“还不去找太医,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沉绿把手指伸过去给他看:“绿绿手指痛。”她鼓起嘴做出极力忍痛的样子,一副小女儿家娇憨的做派。无殇以为她当真怕痛,轻轻吹吹她的手指。“还疼不疼了?”
沉绿不老实地点头:“疼。”
到底还是没等来太医。沉绿笑着打趣儿他:“一国之君,哪有为了女子的小伤口就大发脾气的?”
无殇也学着她说话的语调,嬉皮笑脸的:“你偏不同于那些女子。”
“你是不一样的,最重要的那个。”
“莫说大发脾气,便是为你弃国我也甘愿。”
听他这样说沉绿楞了神。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她笑着出声儿:“我可不想被人称作红颜祸水。”
无殇不再回她,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他抽出另一把剑在雪地里挥舞。
英姿飒爽。沉绿忽得就想起这么个词。
不远处的浅水池里结了冰,无殇的剑间在冰上划动不停。半晌他叫她:“你且来瞧瞧像不像你。”沉绿放慢了步子过去站在那池子旁。冰上赫然雕着她的样子,栩栩如生,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她把手指挨近水池轻轻一挤,有血流出来,刚好落在本该是嘴唇的位置。
无殇揽住她的肩膀,笑着从沉绿的领子里拿出那块玉道:“我刚开始练剑时就如今天一般,为你雕了这块玉。”
“绿绿,你当真不记得从前吗?”他收起笑问他。
沉绿心一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笼进袖子里:“不记得。”
半晌他才苦笑着叹息:“不记得也好,不记得我伤你,我们就能从头再来。”
她裸着脚踏雪回屋:“我去梳洗了。”无殇也跟着她进来,替她换上一身红衣。沉绿端坐在镜子跟前,无殇盘腿坐在她身后替她盘发。
无殇替她挽了随云髻。用手指沾了红色颜料在沉绿的唇心点出一抹大红,又在眉心帖了火样的花黄。差使人取了螺子黛来亲自为她描眉。
不似昨日入髻的长眉,他替她化了蛾眉。用胭脂在两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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