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哀叫连天的站了起来,这老头步履蹒跚的很,行动迟钝,不停地咧着嘴倒吸凉气,显然是痛到了骨头里面,但却神情呆滞,连本能反应都没有,刚从草堆里爬出来,他的头发相当的凌乱,身上沾了一身的草叶子。
我瞟了一眼这老头的大致面目,老头儿面色蜡黄,蓬头垢面,身体佝偻的像一个蜷成一团的刺猬,嘴巴整个已经空了,一张瘪了的皮像是用针线缝着一样倒扣在嘴上,一张削瘦的脸如同泥土一样粗糙,千沟万壑,额头,眼眶,颧骨还有嘴巴那里的皱纹密密麻麻的淤在一起相当的恐怖,俨然一副风烛残年,来日可数的境地,唯一像点人的就是他的一把山羊胡子。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呀……”
大师兄问那个老头。
但是老头儿耳朵好像很背气,全然没听见我们说话,如果不是说话很利索,很难有人相信他是一个正常人:“小伙子,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儿子,李大胆,大名儿李广栋……我刚刚在这里采药,看见一个光彩照人的山洞就走了进去,我在那里找到了那副我儿子要的药引子了,现在找不到路了……你帮帮忙……我儿子还等着这药引子呢。”
他说话的口气很急,但是却很响亮,根本听不出来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而且思路很清晰,让我爹和我们师兄弟三个都吃惊不小。
这个叫李大胆,李广栋这个人,听着像是咱李家大院的人。
这地界姓李的李家大院有百十口人,我爹都认识,他是这李家大院土生土长的人,虽说搬到了襄阳城,但儿时的记忆就像读书人学习写字一样,一旦识别在心极难抹去,最关键的还是这所有的李家人几乎都粘着亲,为了不乱辈分,这些人十岁之前几乎能把一村子人全部认下来,所以很难有不认识的人,但我爹在脑子里面翻了几遍,都没能翻到这个人。
李家倒是有广字这一派,但是他应该是我爹的爷爷那个辈分的人,现如今都差不多死完了,只剩下一个辈分奇高的小娃娃,我爹还得管他叫爷爷,但是他不教李广栋,而叫李广文,我也认识,小孩的爸妈也就跟我岁数差不多大。
瞅着这老头儿的岁数看,他儿子再怎么也不会比我爹小,按理说,爷爷那一辈的和老太爷那一辈的我爹应该都认识,老太爷死的那会儿我爹应该也跟我当时差不多大,可是我爹脑子都想炸了,依旧没对李广栋这人没半点印象。
于是我爹满腹狐疑的问老头:“老人家……您儿子在哪儿住,他几年多大岁数了?我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那老头仍然全然不知,答非所问的说:“小伙子……闹长毛啦……闹长毛啦……快点跟我儿子说一下……叫他们快点藏起来……”
我和我爹又是一惊,历史上的长毛特指得就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国起义军,但是竹山和襄阳都没有被太平军占领过,整个湖北在太平天国时期和清军是处于一个势均力敌的情况,除了东南部被太平天国占领以外,湖北大部都被清军紧紧的镇守着。
值得一提的是,在秦巴山脉这一地区留有白莲教起义军的残留势力,以及天地会的汉留军。
当年天地会的创始人陈近南曾经在荆襄地区大规模游说过,在荆襄地区可以说一直就潜伏着两股残留势力,一遇着反清复明的机会肯定一呼百应,历史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后来的日军侵华那些特务能够从明朝嘉靖年间一直潜伏到抗战,与太平天国同一时期的捻军和太平天国的关系也是一个例子。
白莲教起义军的中心就是处于川陕鄂这一片核心区域,在起义军失败之后,渗透到民间的势力并没有殆尽,当时的绞杀也没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残余势力在官场利益的驱使下很容易就地潜伏。
现如今港台地区的三合会,以及中国的致公党就是由天地会和洪门发展而来,这些足以说明任何一个党派在经历过辉煌之后是不可能覆灭的,这些教派虽不能和道教佛教势力相比,但是性质类似,存活时间都极长,几百年几千年不等。
我们深知这段历史,白莲教义军首领王聪儿便是在秦巴山中死掉。
我当时觉得这人会不会是什么太平天国的残留势力呢?农村信这种邪教的多得很,那个时候的邪教多得很,这些狗日的会钻空子的很,借助道教和佛教天主教发展而来的邪教汗牛充栋,说不定这又是他娘的由太平天国发展而来的邪教组织,很多邪教组织的受害人估计就和当时我的心态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会承认一个不可能是正确的东西……
这个时候,我爹脑子突然间就翁了一下,好像记起了一些什么……
“有鬼……有鬼……快跑……”他突然间一起激灵拉着我就往外跑。
原来这李广栋的爹在民国初年就已经在深山里失踪,李广栋本人也在抗战年间就阵亡。
当年爷爷在深山的一个老虎洞里找到了一把药铲,这药铲便是李广栋他爹的。
一般的职业采药人,药铲上面刻得都是有字的,因为采药人独行者也很多,身份文牒也不可能像现在人一样时刻带在身上,为了发生意外之后能够辨认尸体,通常在铁器或者木器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当时我爷爷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有一具骷髅和他缠在一起,但是另外一具骷髅显得比他要诡异的多,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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