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的意思是?”姜骅打量着母亲的神色觉得不似作伪,于是更加疑惑。程氏不出声,但也是很纳闷地望着老太太。而姜照,却暗暗在心里揣度起来,祖母从来不做没道理的事情,而且最是反对铺张浪费,更是低调做人惯了,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到底为了什么?
却见姜老夫人不慌不忙,笑眯眯看了儿孙们一眼,问大家道:“怎么,觉得我想得离谱了么?我这个糟老太太根本是在异想天开?”
“您这是哪里话,我们可不会……”
“好了,会不会的我不在意,只是这个生日我的确是想这样过的,再说一次,我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
“娘?”
“怎么,愿意么?”
“这……”
姜骅终于能确定母亲真的不是开玩笑,是真想“大办”。只是他生平从未见家里这样做过事情,一时捉摸不透。
想了一想,试探着劝道:“您老人家今年过的是五十九岁生日,明年是六十大寿,您若是一心想热闹,今年时间未免有些仓促,不如,待明年整岁大寿时再给您大肆操办?”
老夫人道:“两个多月的时间去京城也够了,倒不怎么仓促。”
“可是正值盛夏,若是京城故交想来亲自登门贺寿,恐怕要顾忌路途颠簸、水土不服,倒不如……”
“但我若是就想过今年的生日,就想今年大办呢?”
“娘?”
“阿萝,你怎么看?”老夫人突然转向姜照。
姜照正在思量前世,想起前世的时候祖母可没等来六十大寿就……心中戚戚然,有些走神,直到被老夫人问了第二遍才略略回神,顿了一顿,思忖道,“祖母您老人家只要高兴,想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您说请谁就请谁,摆多少张席面就摆多少张。管它五十九岁是不是整生日呢,什么也抵不过您心里舒坦。”
老夫人点点头,“这才是我孙女。”
姜骅和程氏略显尴尬。
老夫人朝他们道:“你们若是心疼花销,这次只管从我的体己里头出,你们只办事就好了。若是连事都不想办,那就让阿萝来办,正好让她历练一下操持大场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当儿子媳妇的哪敢再说个“不”字,姜骅也只得把心里头的纳闷赶紧压住,笑着和母亲凑趣道,“您看,您老人家看见孙女倒把儿子和媳妇放在一边了,只疼孙女,只和我们生气。您说怎么办,儿子下去这就操持准备,没有半分推脱的。”
程氏也忙道:“阿萝年纪小,别累着她,老太太让媳妇来操持帮忙吧,阿萝愿意做什么就参与做什么,只别把所有事都挑起来,让她安安稳稳继续忙她的才是。”
老夫人这才转回笑脸:“嗯,这听着才像话。我虽然老了可不糊涂,你们别想糊弄我,这回就按我说得办。”
“是,当然了,我们哪能糊弄您。”
老夫人喝了口香茶,此时才慢慢解释出了缘故,“不瞒着你们了,实在是我前些日子做梦,梦见有老神仙与我说,我的五十九岁是个坎,若过去了,还能活个一二十年,若过不去,那六十大寿是别想了,随时都能撒手抛开你们去追随老侯爷。我本不当回事,可架不住一连几日都是这样的梦,倒让我心里起了疑惑,想起年轻的时候在京城遇见过一位街头算命的,也曾这样和我说过……”
“娘,真的吗?怎么儿子从来没听见您提起过?”姜骅一下子紧张起来,无比担心。
老夫人道:“多少年的事情了,而且当时我根本就不信,还觉得那算命的是大言骗人呢。他们神棍之流不都是如此,先用大灾大难把你吓唬住了,等你入了套,再装模作样帮你破除灾祸,从中收钱嘛。这些年来我都没当回事,又和你说什么。若不是这次突然开始发梦,我早把这档子事抛在脑后了。”
姜骅想到母亲近两年身体的确是不大好,尤其最近因为北宅的事情闹心,连接病了几次,事情解除之后都还未曾好全,事关生母,饶是他平日里对怪力乱神之事嗤之以鼻,此时也不仅开始惊疑了,难道,母亲五十九岁真会是命中一道坎?
“娘,那么,那个算命的当年说没说,该怎么过这道坎?”
“这不就是我刚与你们商量的事情么。”姜老夫人接着解释道,“因为做梦,我渐渐回想起当年的事,然后也想起了那算命的曾经说过,若要过五十九的坎,需要用喜事冲掉命中隐带的晦气,用大喜才能冲过去,我便想,咱们家哪有什么大喜,倒不如先开个好头,热热闹闹把生日办起来,说不定宾客满棚就是大喜,吃吃喝喝听听戏,敲锣打鼓闹上一通,这坎啊,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如此,这寿宴一定要热热闹闹地办!”姜骅坚定地表态。
老夫人笑呵呵,“正是如此。”
程氏温言道:“您老人家便是发了梦也别太过担心,我听娘家我母亲说,人上了年纪之后总爱梦见旧事,也说不定是您最近身体不大好,心里犯了嘀咕,所以才把当年根本不信的事重新想了起来,做了梦。一梦之后心里更疑惑,于是接二连三做梦。所以未必是有坎,您只放宽心好好将养身体便是。寿宴的事您更无需操心,我们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便真是有坎,也一举把它迈过去。”
听得老太太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全。”
姜照眼睛暗暗转了转,未曾出声。若祖母不解释这一大通还好,解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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