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林白起是不是真的疯了,她都被一头雾水的宫禅带到了凤鸾城中。
摄政王亲自出城来接,这是多大的阵仗和体面。傅冷月看到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的林白起,眸子一下子变成了深色,一掌将马车披了个粉碎,将人从里面抱了出来。
“傅……摄政王,你这是要做什么?”严小段瞪大眼睛盯着傅冷月,感觉到脑子里有一群风中凌乱的乌鸦飞过,这从未娶妻生子的摄政王,不会是因为太急色,连自己的师侄都要染指吧……
傅冷月抱着林白起,什么都未说,便将她丢到太后那里。
息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她听宫禅说起萧宠已死,至于是怎么死的她并不关心,朝中还有许多了不得的大事等着她来处置呢。只是死了师兄的林白起不足畏惧,死了师兄又疯了的林白起更加不足畏惧。许多人都不相信林白起疯了,可是她信,因为好多年前她就位另一个人疯了。
对于白王在凤鸾城要做什么,息太后一贯的态度便是:随她去罢。不过林白起倒了凤鸾城,倒是换了一种疯法,她不抱着个什么东西就叫师兄了,而是疯得挺严肃的。
她有时会在东岫庭萧宠的寝殿里,抱着一架翠绿色镶白边的细弦琵琶,唱一首曲调极低的《风袖吟》;有时候在鹤子莲台穿着艳红色的舞衣,跳一曲红莲舞,那白发金瞳的绝世风情让人见之不忘。她常常是一口水也不喝,一块糕点也不吃,直到唱得声音嘶哑,被傅冷月派来伺候她的闻不语一掌劈昏,才软软地安静下来。
闻不语虽然是傅冷月派来的人,但倒是真心实意地对林白起不错,他这个人笨笨的没什么心思,只一味的人为林白起是真的疯了,于是开了好些这样那样的药给林白起喝着。
“那个,闻大夫,您给我们主子喝这样多的药,可莫要将她喝病了才好。”小段看到他手上端着的东西,干笑。
“严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为了治白王的病罢了。”他对小段点了点头,将手中一罐子黑黢黢的药又给白王送了进去。
***
傅冷月是决计不相信林白起疯了的,他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可是似乎又只能问清醒的她,于是三天两头地往白王的住处跑。
这次,严小段又将她带到被冰冻住一般的后院,林白起就在亭子里弹琴,她看了傅冷月一眼,没有理他。
“她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回摄政王的话,白王在这里坐了有两天了。”
“怎的不哄她进屋?”
“白王不让,进去劝的人都被白王打了出来。”
“你去罢,这里有我。”傅冷月结了身上的斗篷,就要走过去。
“摄政王,这些事情让小婢来做……”
“出去!”傅冷月吼了她一句。
他半拖半拽地将林白起拖进屋里,脱去她的一双雪靴,便露出一双冻得惨白的脚,细圆的趾头僵硬得仿佛一掰,就会一根一根地断下来。
傅冷月取来软糯的丝绸巾子,粘上水轻轻碰到林白起的脚。明明只是平常的温度,却让林白起疼得直往后缩。
“疼……”林白起那只黑黝黝的眼睛漫起一团水色。
傅冷月加重了力道,见林白起疼得往后直缩,便裂开嘴笑着诱哄道:“乖师侄,你也不必在师伯面前装了,师伯知道你一定没疯,萧家小子也一定没死。你只消告诉师伯那个东西在哪。”
“师伯,疼……”林白起歪着头看着傅冷月,懵懵懂懂地皱起眉头。
“乖了,说出来你就不疼了,师伯知道你最怕冷。你师娘的东西藏在哪里?除了你和萧家小子,怕是只有那个人知道了,我只问你。”傅冷月一边让她疼,一边哄着她。
林白起摇着一头雪白的头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就那么笑着,似乎连冷也不怕了。一个时辰后傅冷月也乏了,收了手道:“这次便算了,我下次再来,在这件事上,本王的时间可是多得是。”
林白起看着他的背影,对着他又是一阵傻笑。
***
在凤鸾城中一个人疯着是挺无聊的,严小段于是带林白起于在集市上闲转。蒋丝在白花馆主持写日常的事务,容敛现在和薛放他们在一起,甄娘不知又在寻甚么治疯病的药了,上琴在刑部有一大堆人等着审……
无聊催人老啊……小段在水云阁的雅间里陪着身边憨憨的白王,一双眼睛在集市上四处乱飘,巴望着逮到个闲事管管也好。只是看着看着,她眼里却上过一道挺不可思议的光芒,原来她看见凤兰一身的白衣,背着个不大的包袱,一个人坐在水云阁傍湖的位置,神色不是太好。
正准备跳下去问候一下,却见一行人从楼上的雅间出来,为首的女子身着华服,头发用丝带高高束起,相貌十分美艳。只是腰身背部竟全部□在外,在凤鸾城,便是花掩月的姑娘们也不敢如此打扮,想来该是异邦女子。水云阁里的客人何时有过这样的眼福?一干人看得眼睛发直。
美色在前,有人远观,有人却必是要出手的。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恬着脸来到女子身边,手还未沾上她的身,便被凤兰拎住后襟,扔到了湖里。
凤兰是从皇城中翘家出来,心情本来不好,又因这是帝都,现他自己的地盘。见几个异邦人在这里受辱,倒真觉得丢了自己的人,于是上前帮了忙。
“这位公子,可否告知姓名?”为首的美丽女子显然对他颇有兴趣。
“不足挂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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