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边沿的破庙里,时隔三年,白升闲虞行两人终于再次相聚。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与清冷的男子,破庙里的乞丐们皆是目瞪口呆,可是虽然好奇,本能却在告诉他们两人肯定不简单,于是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开。
良久,虞行终于开口,“你难道想这样一直带着她到处逃?”
白怜猜出师傅的消失肯定和那个破庙里的男子有关,于是毫不犹豫朝着小镇边沿跑去,可是刚跑到一半就发觉有些不对。
“你还要这样糊涂多久?”耳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白怜猛然回头,一个周身黑袍的男子赫然出现在面前。
“你是谁?”她本能的后退。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道:“醒来吧,你睡的太久了。”
白怜不敢自信的看着他缓缓举起手向着自己伸来,而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禁锢住般,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一股恐惧顿时袭上心头,白怜的眼睛越睁越大!
破庙里。
白升闲紧紧盯着虞行,态度坚定,“你别白费口舌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看在我们几万年交情的份上我不想跟你动手,如果你非要逼我,即便是你,我也不会留情!”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
“住口!”白升闲打断他。
虞行微垂了垂眼帘,“无论如何,她,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那你可以试试!”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神族,生来就有保护苍生的责任,你何必……”
“跟她比起来,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这凡间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魔界,如果魔界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冥界,如果这世间没有一处容得下我们,那我就毁天灭地!”
他说的坚定,也不带丝毫的感情。
虞行一震。
“你走吧。”白升闲道,“毕竟我最不想动手的人就是你。”
虞行没有动。
两人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忽然,一声破空的嘶吼响起!
两人同时一震!
白升闲只觉得一股不好的感觉陡然侵袭全身!
在不远处的空中,正有一束红色的光芒直冲云霄!
而刚刚那声音,分明是他的小徒儿!
那声音是那样的痛苦与无助,似乎正在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白升闲心里猛的一痛!
转头看着虞行,“你对她做了什么?”
而虞行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却也是有些惊讶。
要不是对这个人太过了解,又太担心白怜,白升闲早就冲过去和虞行打了起来!
可是等他赶到那红光发出的地方时,地上早已没了任何踪迹。
好痛!似乎全身正被什么东西啃咬般,就连骨头都忍不住颤抖!
她想大喊大叫,尤其是当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脑海出现时,她几乎有种崩溃的绝望!
心里期盼着有谁可以来救救她,可是无论她怎么的嘶喊,那无尽的痛楚就像要把理智吞噬般,没有人来救她。
就像五百年前,当她抱着爹娘绝望的跳下诛仙台时。
甚至就连那个相处了三年的人都是在骗她!
所有人都在骗她!
原来她才是那个害了爹娘的罪魁祸首!
可是整整五百年了,她却忘了,忘了一切,心安理得的一个人生活着。
崆峒印封印了她的记忆五百年,却封印不了一辈子。
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头上妖异的长发披散而下,在空中弯成一个又一个的弧度,而同样火红的除了那头长发,还有那身长裙。
周身没有任何的装饰,只除了胸口那枚花型的吊坠。
她甚至没有穿鞋,就那么赤脚在冰天雪地里走着,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冰冷。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朝前走着。
而每走一步,肩上妖异的长发就在空中摆动几下。身后长长的裙摆赤红无比,一眼望去,就像一条红色的毒蛇,妖艳诡异,美的惊心动魄。
也不知在雪地里走了多久,直到在一处高高的雪峰前,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直低垂着的眼眸终于动了动,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正滴落在地上,她嘴唇轻启,“爹、娘,不悔来看你们了。”
透明的冰晶石柱,到处皆是冰雪所化,明明是雪峰里面,一切却亮如白昼!
硕大的寒冰床上,静静的躺着一红一青两个身影。
女子肌肤如雪,光滑透明,男子剑眉上扬,英武不凡。
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已经沉沉睡去。只是神情极为安详,好似正做着什么美好的梦。
不悔一步一步走进寒冰床,她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挖空,又再次填满,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甚至连身形都有些颤抖。
终于,她来到两人身侧。
“爹、娘,不悔来了,不悔来看你们了。”泪水不住的流淌,似乎要把这百年的自责都流尽,“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们。都是不悔不好,不悔不应该忘了你们。”
她的手抚上娘亲的手,握紧再握紧,就好似五百年前她常常那样的牵着自己,任自己在她身侧嬉笑打闹。
一切都好似过眼云烟,一切又都好似只是一场梦。
可是即便是梦,她也必须一个人坚强的走下去,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个梦便永远也不会醒来。
从五百年前她抱着爹娘跳下诛仙台的那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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