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见他。在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楼里,她在二楼玻璃封装的天桥过道里等他。林遥的朋友看到她,跟她招呼,问她要不要上去坐着等。她摇头说不用,他们就不多说,走过几步回头看了看,互相打听她叫什么名字,记不起来,都面面相觑地说怎么就记不起来名字了,林遥天天挂嘴边的啊。
林遥下来,见阿桡,见她提着一个大包,问她这是要干嘛?她凑上他耳边,说她去他那里。林遥一阵惊喜,帮她提到车上。
一路上林遥老是笑,不发声,阿桡看他只顾附和他跟着笑。
她说,这是她做出的决定。当然并非什么慎重考虑的决定,她不过顺应一个普通的人生轨迹,它不需要努力不需要权衡的普通的生活轨迹。
她想得很简单,如她一贯的简单。
进屋时他便扔下包,急迫拥她至墙面,他低头埋下,他深情款款,他炽热迷人,握她肩与背,她双手摸上他的脸,看着他,些微急促交叠的呼吸混合着她鼓荡的心。
她庆幸自己在他人眼里得天的美貌,才会同样被眼前美貌的人看见。这不是赐予所有人的,这就如同创造力的手法。对她来说,身体吸引与灵魂相吸并无什么区别。她爱他透彻的美丽,也爱他的性情,她相信自己能与他共存。
凝视了很久,她捧着他脸,她说道,“林遥,林遥,你喜欢阿桡吗?喜欢那个会跟你动手动脚大口大眼的阿桡,还是喜欢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喜欢那个曾对你咄咄逼人失控无我的阿桡,还是喜欢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喜欢那个曾与你拥抱亲吻偷偷流泪的阿桡,还是喜欢现在在你面前的我?”
他的手在她身上用力,他说,“我喜欢的是你,阿桡。”
好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他合格了。
她动了动身子,手摸到他的脖子摸到他脊背,他轻轻吻她,吻他渴望的她,从脸到颈到肩胛停止。他拉上她上衣肩带,美丽手指触碰女体肩线到耳根到下巴抹抹唇角,笑着说,“阿桡,想想晚上该干嘛?漫漫长夜,总不能辜负了。”
“想吃饭。”
“好,那就先吃饭。”
要看鬼片。
要吃宵夜。
要他抱。
要亲他。
她最想要与他偎依而眠。
好像他们都曾偎依而眠。
初夏微微凉的晚上,夜风从半开的窗吹进,窗帘掀得高高,轻盈落下又飘起。她与他相伴而睡,睡得极好。
拇指指腹来回磨蹭她眉心骨磨蹭眉上浅浅一条痕,她抓他手拿开,他反握上她手,凑到她脸前。
“沧辑……”
欲吻她额头,似乎听到她说什么。
她睁开眼,看到他,看到他们牵着的手,看到他们卧在床上,她足足愣了好几秒,然后叫出他的名字,“林、遥……?”
她满目恐慌,急急从他那里撤走,下床,拿起她随身之物,一边拿一边制止他靠近她,“相信我,今天你并不想见到我。”她将自己反锁进卫生间,整理完毕后,再出来。她不看他,低着头,仍是制止他的近身。她并不强烈,一面寻出口一面顺着墙壁移动。她的样子吓坏了他,他不能不管她,于是他进攻了。他抓手她,两人不慎摔跤,阿桡撞到头,失去意识。
他非常慌张,无法冷静,抱阿桡在怀,双手颤抖,摸她的脸,阿桡阿桡地唤她。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任他如何强烈地希望她回答他,她不过是个没了生气的躯壳。
林遥给家旭电话,只说要他帮他,就挂了电话。
阿桡在车上醒来,发现躺在后座。她起身凑到正在开车的林遥脸侧,捏捏他脸,“遥,遥——”
他转向,急停路边。还好阿桡一只手抓着车顶把手,她有些吓到,另一只手在他方向盘的手上,往上移。她握着他好似颤抖的手臂,再次凑到他脸前,问他怎么了?
他的手机响起,是李家旭。他没有接。
阿桡放开了他,她说她要下车。可是车门打不开,她放弃了,沉默呆在那里。
林遥也沉默不语。李家旭的电话再次打来,他挂断它。再响再挂断,一个长按关机后扔到仪表台上。
“阿桡,我……我要怎么去爱你?好像不是我偏爱你就可以的。我,我竟然对你做出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我不能容忍我这样子。”
阿桡从来没有见过人这样怯懦的一面,她想她给不了他勇气与鼓舞。一直以来的顺其自然,无所期待即无所失望,没有恶意即无善意,是她的真面目。那个喜欢林遥的阿桡,不是她。她说不出口,“那个超喜欢你的阿桡,是我也不是我。”
她没有回应他,只字不说。林遥解了锁,说她可以走。阿桡下车,给李家旭发信息,要他过来看下林遥。家旭打她电话,她也不应,任它一阵阵嘟嘟响。
一天都在外面游荡,漫无目的至深夜,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被李家旭找到。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只见过一面就知道很特别的这个人。
确切来说,是被李家旭救了。阿桡卷入少年人的流血事件中,她的周围昏倒在地的一群高中生。
在一个廖无人烟的黑暗地界,有人带了光来。
她的眼里因此有光,便见到他。她抬起的那只手,五只手指好像就是合不拢似的,徐徐向他张去,摸上他下巴,来回摩搓一下,她的平白面孔泛起丝丝笑意,她叫他的名字,“家旭。”
“家旭,这样你也是共犯了。”
他带她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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