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湛呼吸一滞,整整三夜,这个女人睡了整整三夜,三个夜晚,因为她为他挡了那几乎致命的一剑,他不得不留在这里,于是,他看到了她所有昏迷中的脆弱和痛苦,他见到了她害怕而无助的泪水,他听到了她哭地嘶哑喊着娘,听到了一声声破碎的“七哥”,他愈发的不明白,这个美丽孤傲的女人到底隐瞒了多少心事和秘密?为什么她要为他挡剑?她只是一个青楼的歌伎,她只是他买回来的替代品,她有什么资格为朝天国的玄天皇帝挡剑?
当剑刺入她的身体,她竟望着自己笑了,那样的笑,欣慰而决绝,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竟然在那一刻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倒下,他的理智终于被瞬间激起的恼怒掠去,脚步轻移间,已将那几名刺客毙命于手下。玥儿胆小,他便从未在她面前显现杀气,怎么会在那一刻,全然失了理智……现在,她醒了,第一眼却还是投向了他,怎么,看到他没事,她很高兴吗?难道他没有警告过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吗?
困惑,在看到她醒来后豪不关心自己的伤势而变作了恼怒,恼怒地问她,有什么资格,得到的却是倔强冷漠的回答,若在平日,也许他早已怒上心头,讥讽再三,然而眸光触及她苍白而虚弱的脸庞,所有的怒火却在瞬间消散,有的,只是缭绕在心口,憋闷而莫名的烦躁。
正沉默着,有人推门进了来,越奴望去,只见桑梓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是一名端庄优雅的女子,青色的衣衫勾勒出姣好的身线,墨发轻绾,露出一张静宁素雅的脸庞,赫连湛回眸望了一眼,复又挑眉望着越奴,戏谑道,“夕颜,你不是说她伤得很重吗?我怎么看她精神得很。”
夕颜上前来,指尖贴上越奴的额头,片刻后轻轻舒了口气,望向越奴柔声道,“烧退了,便无大碍了。兰儿姑娘,你是由于心内繁事积压,郁郁不得解,加之平日里失眠少眠,饮食不周,导致气血虚弱,此次遇刺,更是伤到了要位,引起了高烧……”言及此,眸光盈盈望向一旁的赫连湛,“少爷,有些话,男子还是不听为好……”
赫连湛一怔,沉碎的眸光淡淡掠过越奴受伤的腰身,转身拂袖道,“桑梓,我们走。”
“是。”桑梓沉声应下,跟在赫连湛后面退出房去。
夕颜见房门关了起来,才又复望向越奴,原本温柔的脸庞染上一抹深邃,“兰儿姑娘,虽说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该多问,但事关姑娘自己的身子,所以……”
越奴淡淡一笑,“你问吧。”
夕颜咬了咬唇,“姑娘与少爷以前曾相识吗?”
越奴一怔,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夕颜一滞,“如果是这样……那破了姑娘的处子之身的,不是少爷?”
心底陡然一紧,翻涌起漫天的仇恨和惊惧,越奴紧紧咬了牙,还是点了点头。
许久的静寂,夕颜低低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泛着深深的同情和无奈,“兰儿姑娘,你知道吗,这个刺客出手狠辣,那把剑,深刺入你体内……破瓜之日也不得好好料理,自此落下了病根,如此下去,恐怕……”
越奴缓缓睁开眼睛,澄澈的眸底染着一丝看不分明的暗沉,“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孩子。”
夕颜一怔,不要孩子?身为皇上的女人,子嗣可是谋夺权力的最大筹码,虽然皇上现在对她隐瞒着身份,但以后呢?且不说孩子,那皇上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吗?夕颜眸光一深,望向越奴,难道……皇上竟没有碰过她?方才进屋,她便发觉这二人之间的氛围颇为怪异,这两个人,无论是惊为天人的身姿和容颜,还是如出一辙的沉静和淡漠,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然而,在他们凝望彼此的眼眸里却满是冷漠和淡屑,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总觉得,皇上和兰儿姑娘都在用冷漠掩饰着什么?
越奴见夕颜怔住,牵起唇角淡淡一笑,“我的伤势,还请你不要告诉他。”
夕颜轻叹了一声,望着越奴低声道,“我也是想询问你的意见,所以才让少爷离开些……兰儿姑娘,我虽不知你与我家少爷之间是怎么了,但是女孩子的身子是很重要的,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在来葵水的那段时间,一定要忌冷忌辣,晚点画眉会熬药过来,你的身子这样差,想要完全好起来,只能慢慢地调养了……”
越奴侧耳听着夕颜的唠叨,不知为何心底暖暖的,不由轻轻笑出声来。
夕颜怔住,停下了话,不明所以地望着越奴。
越奴淡笑望着夕颜,“恩,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夕颜抿嘴一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越奴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夕颜离开,唇角的笑意渐渐凝结,澄澈的眼眸也笼上一层沉沉的忧伤与阴霾。
不能……有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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