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正黄旗佐领乌拉那拉·那布尔之女乌拉那拉·雅娴,豆蔻芳华,贤良淑德。朕心甚慰,故赐予宝亲王为侧福晋,择日出嫁。号曰:第一侧福晋。”
那布尔带头磕了头:“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子妻妾忙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培盛将那圣旨念完,收了起来,带着笑对纳布尔说道:“咱家这里先给大人贺喜了!”
那布尔起了身,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来:“谢公公,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培盛点了点头,两人便去了靠墙角之地。那布尔方小声问道:“万望公公指点,这‘第一侧福晋’究竟……”
他偷偷塞了一荷包到苏培盛手中,苏培盛捏了捏,软软的,料想是银票等物。脸上笑开花来:“咱家妄自揣测。大人可记得本朝五年旧事?”
那布尔笃得一惊:“难道竟是宝亲王嫡福……”
他住了口,却见那苏培盛笑着点头:“约莫是了,咱家不敢妄自揣摩上意,只是,咱家先要恭喜府上的格格了。雅娴格格,可是天生贵相呢。这以后,”苏培盛看了看这府邸,笑道,“说不得就指着这位贵人了。”
那布尔闻言心头更惊:他与乌拉那拉皇后却是不一样的。虽则都希望家族能够辉煌荣耀,但,在那布尔心头,这雅娴的幸福,却是比家族荣耀更重要的。
四阿哥虽是个有前途的,但却并不良人。
自雅娴竞选秀女之时,那布尔便为此忧心不止,若不是前几年雅娴已然被乌拉那拉皇后半养在了宫里。过了龙目……这用年纪相仿的三格格来替雅娴竞选之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如今,事已至此。他除了感叹一声‘造化弄人’旁的,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苏培盛不能理解那布尔为何颓丧起来,他言尽于此。再多,却是过了。
于是告辞一声,留下圣旨,便带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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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尔府外。
苏培盛眼尖,险些反射性跪下了磕头。却被那带着斗笠的少年阻止住:“苏谙达,您这是去那布尔大人府上宣旨了?”
“回五阿哥的话,”苏培盛笑道,“奴才刚刚儿去宣了圣旨呢。”
“哦,有什么重要的旨意非得要您亲自来一趟不可?皇阿玛身边可是缺不得您呢。”弘昼笑道。
苏培盛闻言觉得舒心,不由得有些自得起来:“五阿哥不知,万岁爷让奴才来宣旨,便是这附上的小格格有喜事了。”
弘昼心头一惊,脸上却仍带着没心没肺地笑:“哦,什么喜事啊。”
苏培盛压低了声音:“这位小格格却是有大造化的,旁的奴才也不好多说。只说,这位格格,可马上就要成为四阿哥的第一侧福晋了呢。”
弘昼脚下不稳,险些摔倒,他笑道:“果然是好事。好极好极!”
然后便摇摇晃晃地去了,竟是连招呼都没有和苏培盛打,苏培盛摇了摇头,却是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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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内,裕妃挥退了宫人,对着她那副桃花美人图发呆。
突然,门被人撞开,裕妃反射性地将那副图藏好:“滚出去!”
“滚?”那人冷笑着,声音却带着哽咽。
裕妃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弘昼?”
“裕妃娘娘,”弘昼一双丹凤眼邪魅地向上挑着,“裕妃娘娘,您为什么要是我的亲母妃?您为什么要是我的亲母妃?”
——让他明明想恨,却无法恨,毕竟,她给了他生命。
裕妃吓坏了,冲上来想要搀扶住他,却被他挥开。她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谁带坏你的?!母妃去扒了他的皮!”
弘昼一言不发,只斜眼瞅着她。
那样的眼神,陌生的另她害怕。
“你赢了,”他说,“你赢了。你赢了!”
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下来。他却似乎毫无所觉。
裕妃第一次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慌,她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她是对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她是过来人,她只是不想他走弯路,她只是想要他自由。对,她是对的……
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地说服自己。裕妃都无法否认:她已经和自己的亲儿子,有了间隙。而这间隙,正是她亲手划下的……
“母妃会给你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她说,“母妃保证,她一定比雅娴更好!”
“呵,哈哈哈……”弘昼却突然大笑起来,惊得那些个殿外的奴才都纷纷朝里看。裕妃大喝一声,他们方才不敢再偷瞧。
“心爱之人没有了,您便说要赔我一个,”他笑道,“可是裕妃娘娘,我自小在你的纵容下,被熹妃下毒,命都快要没有了。你用什么赔我?”
“不可能!熹妃保证了!那药只是让你没那么聪明!不会损伤你的性命的!”裕妃脱口而出。
迎接她的,却只有弘昼讽刺的讥笑。
她喃喃道:“若是不这样做,他会没命的。你本来就聪明,自小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就算损失点也没……”
“裕妃娘娘!”他笑道,“你赔不了我。我已经还清了你的生养之恩。从此再不亏欠了。”
他跪下,不顾裕妃的阻拦。在她痛苦失声的泪眼中,磕足了八个头,带着流着血的额头去了。从此,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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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亲王府。
富察·明玉已经整整痛了一天一夜。期间不知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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