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休临轩案上金纸卷,凌寒傲雪独自开。细腻恰似女儿情,可是欢情许愁感?
神游间一滴墨汁,皮猴儿似得欺上了那画纸。福休搁置了笔墨,细赏半刻,轻叹一口,兴致索然,“扔了吧”。有人儿应声而去。复瞥了一眼,黑白?摩挲着袖中金簪,仿佛有什么在心中一闪而过,却是抓也抓不住。
殿内无趣,遂披了披风往外头去了。恍惚了神思,踏雪无痕。抬眸,不觉间竟是步至长乐宫。嘴角动了一动,未出声,入了那门儿。至了正殿却生了犹豫,于那儿静立,心下踯躅。
桃翁送梦棋局,梨落翻飞乱舞。清酒桃花清庵,涓涓细流不绝。她饮佳酿落座,虽入冬,屋内温热之气恰似桃园之滨,香径迷离。
皇后看着桌上一局棋,安安稳稳的看不出端倪,那老翁一语,思路全无,安稳,棋局稳,心却不稳。惬意带着些许不安。“安稳安稳,稳的着实不安呐……”
小寒从门外来,见那皇后踟蹰不定,勾靥请那人等候,缓缓道:“娘娘,福主子来了。”
黑白分明,依旧无感,皇后摇摇头,抬手一扬,“来的正好,快备茶点。”
白雪映红墙,金冠雕玉角。殿门微启婢儿欲出,视余复入禀告。福休捏了捏袖中的凤钗,定了定心思莲步浅浅,入了那殿***外风景异,暖风扑面而来,似是霎时间春风已至。
看着皇后立于桌旁,桌上黑白分明,却是一场未下完的棋局。福休神色自若,上前行礼请安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福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棋局,竟是被那局吸引了去。细细观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环环相扣,处处危机。歉歉笑道:“可是妾身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皇后娘娘雅兴?”
茶香夹杂碳火噼啪作响,虽是初冬依旧冷的很。悄然而至的人儿,她偏头一瞧,果然是看着棋的,礼数尽到,皇后轻轻回一语,“福休妹妹,怎会打扰?来了便是好的。”
皇后细观一盘平平之棋,捏一盏汉阳云雾,氤氲升在承欢,绕梁三尺不绝。黑白各异的局势,无奈放下茶盏,似贪恋般的目不转睛,信手递过呈黑子之匣,挑皓腕,葱指抠匣举过那人面前,“本宫正头疼,福休你瞧瞧着这子,怎的也下不到正处,总是这般平淡,一子一居,一居一平,摸不到头绪,你来的巧,快了瞧瞧。”
天似乎有些阴沉,恰似冗了一层灰蒙。雪肆意飞舞,下的愈发大些,窗棂积压,她依旧觉得那翻飞雪冷的很,风无情的透过窗纸缝隙寥寥吹入,几分寒,几分凛冽。热气萦萦环绕炭盆周围的角落。瑬云拾掇银碳,挪了炭盆案旁,少觉缓和。如此之居,桃翁寓何求?
茶香与熏香同飘,氤氲之汉阳云绕。伊人举止大方,颇有上位者之气度,银碳欢唱噼啪,似是在迎接着什么。意熙熙兮谢之礼,步袅袅兮予棋盘,颦眉微蹙观棋局。片刻,眉宇舒展,福休喃喃道:“白子气盛,步步紧追。却终究是失了先机,黑子稳之,白子无出路,只能被压制,黑子总胜一招。”
接过棋匣之后,福休捻一粒黑子于手中,复语“然,如若黑子步步紧逼,欲绝之后路。结果便不可推了……”嫔妾浅陋,不敢乱猜。”天色阴翳,似是应了这局中黑云压城的气势。
福休右手二指把玩棋子,迟迟不落,眸中静无波澜,心底惴惴焉。此中黑白子可是暗指慎贵妃和端妃二人?深陷其中竟惘然,如今却是我这个局外人看的分明些。
黑白各执意,瀛瀛一水间。山随平水尽,桃源未断绝。忽而眸中亮了三分,她一手夹起一颗白子,玉指纤纤凝了脂般的悠然悬在棋盘上方,散环而居,平平淡淡,杀机却独到。此子落,必扼其咽喉。骤然落子之音清脆。打破了原有的静谧。大喜。
“高处不胜寒,又怎敌,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来,这平平淡淡的棋,也有破解之法!”皇后低语道。
她抬首凝了面前的人儿,到觉得更加舒心了,冬渐渐渗了傲骨的静,三分冷,七分情。缘至此,再无了理由推辞。
“福休啊!福休,你当真是本宫的贵人了!”
黑白乱里分明奇,一子千秋酿战机。近水楼台先得月,登高望远。正如这棋局,处外观大局,局破,棋出。黑子紧逼,白子弃一二子,从后包围,反倾棋势。福休并未言说什么,她便一子扭转了全局,擅棋者善谋,她不愧是位居皇后宝座这么多年的人。
福休手中黑子置予棋匣,浅笑道:“皇后娘娘,棋局虽平淡,但步步暗藏杀机,娘娘匠心独具,自然有破解之法,福休佩服。”颔首一礼,又道:“局势虽逆转,然危机四伏,不宜松懈,亦不宜太过紧逼。”秋眸含水,笑语“全凭娘娘运筹帷幄,福休不敢居功。”
如此一言,与她相交是不可避免了,然她知我与祥嫔的关系,我亦知她二人别扭,今后怕是要心累了。
沉舟千帆过尽,满目琳琅梦忆桃翁固。后知后觉又是平平淡淡的韵味。棋盘黑白分明的很,恰似早已布好的深渊,又似平平常常的一汪水,看得见底却抓不住心。
皇后端起茶盏,悠然抿了一口道:“福休可知,这盘棋,是本宫入梦之时,得一位古稀老翁引的,桃源美景,佳酿醇香,只是棋局平淡如水,无从琢磨。”
皇后看着牖外霜雪纷飞,白的刺眼又蒙了视线。雾霭分明不肯漏了丝毫景致。也无心再看。回过头,瞧着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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