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休正要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的时候,溪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很清脆,很恐慌,正是柳飞絮的声音。
福休叹息。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带上了这么一个小家伙上路,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福休迅速起身,出了帐篷,往溪边奔去。柳飞絮正披着湿漉漉的的头发,赤足穿着来思雅给自己准备的干净衣服,踉踉跄跄地朝着岸上奔来。
“怎么回事?”福休问踉踉跄跄上岸的柳飞絮道。
“啊!仙女姐姐,那里有......有蛇......”柳福休惊恐地用手指着溪水的方向,往岸边直走,却忽然又怔住。
淡淡的月光之下,柳福休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她的身躯和福休相比,少了一些成人妇女的魅力,多了一些少女的稚嫩娇弱之气。实在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男子的气质。再加上福休的干净衣服穿在他身上,某些不属于男性应该有的弧度更加清晰可见。
何况,此时,他的头发披散着,滴着水珠,干净的脸庞洁白如玉,福休就是再如何如何的困,也看得出来自己看走了眼。
眼前这个话很多的小家伙,分明已经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了。
柳飞絮抬头,看到了福休看着自己的吃惊表情,顿时脸一红。她做了一个鬼脸,尴尬地笑了一笑。
月上柳梢头,风吹动青丝,那少女的笑容明媚如春,眸子如黑珍珠一般明亮着,颊边更有一对深深的梨涡,吸引着人。一颦一笑,足于动人心魄。
福休手中的布鞋不自觉地掉落在地,呆呆地望着柳飞絮,似饮了酒一般,满心绵绵欲醉。
福休曾忆起,多少年前,自己也如同她一般,无忧无虑,一样的面孔,一样的无拘无束,一样的愉快欢乐,遇到了自己这一生最难忘的人。福休现在盼望的,便是再次回到他身边,那怕这是最后一次见他。
柳飞絮见福休失神,也不好意思问起来。她低着头跑了过来,拿起了福休刚刚掉落在地的布鞋,穿起来之后,良久才道:“仙女姐姐,你怎么了?是在思念姐姐一直最想见到的人吗?”
福休恍然大悟,忙别过脸去,负了手淡然道:“你是女的?”
她垂着头,带了几分淘气的得意,笑道:“仙女姐姐,我又没说我不是女的!我只是不敢穿女装上路,才换了我弟弟的衣服上路。”紧接着,柳飞絮又道:“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你是不是再思念姐姐最想见到的人。”
“第一最好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我和他,这一辈子,终究是我自己负了他。我和他,本不应该见面,我本不应该和他在一起,我终究会害了他。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去想他,念他。”福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终究是自己骗不了自己,自己还是走上去见皇帝的道路了。
即便前方道路阻扰重重,自己不畏惧,只为了寻自己最想最念的那个人。
柳飞絮又见福休出了神,便拉着福休的衣角,低语道:“仙女姐姐,既是你想念之人,此人必定是世间最伟大的人,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仙女姐姐去爱,去想。飞絮会陪着仙女姐姐去青州的,飞絮会武功,可以保护仙女姐姐。”柳飞絮说着,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些武功招式,企图将福休逗笑。
福休看到柳飞絮十分变扭的武功招式,没有被逗笑,反而走进柳飞絮,拉了拉柳飞絮身上宽松的衣裳,试图掩盖过柳飞絮太过暴露的肩颈,“这衣服是大一些,不适合你穿。等过几天,咱们去到城镇了,我再买一件合你身的衣服给你。这几天,你就将就地穿着吧!”
柳飞絮笑着便答应了,随着福休来到了福休搭建帐篷的地方,看到铺的整齐的毛毯,欢呼一声,立刻扑倒了毛毯上打了个滚,才翻身坐起。笑嘻嘻地走到了福休身旁,帮福休从福休的马上取下了行李,吃了一些干粮和水,便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卧下睡觉了。
福休铺了两床毛毯,一床给自己,一床给柳飞絮。福休正躺下休息了一会,柳飞絮忽然起身,低着头走到了福休的身旁,笑道:“仙女姐姐,我好冷!能不能再向你借一件大衣?”
没有等福休答应,她已从江玉檀的白马上取下了来思雅给福休准备的军用大衣,然后将毛毯再移了一些,就睡下了,将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闷闷地道:“仙女姐姐,我知道你嫌弃我脏,我睡远一点便是,不占用你的地方。”
许久之后,福休起身,又从自己的布囊中取出了一件墨色的大氅,盖在了柳飞絮的身上,道:“我没有嫌弃你脏,你一件是一个大人了,应当自己睡,不要让其他人陪着你睡。要懂得自力更生,以后才不会被别人耻笑。”
柳飞絮的脸忽然红了,把头悄悄地埋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下,低低地道:“我们家很穷,虽然我父亲是淮州刺史,可是我父亲从未贪污过老百姓的一丝钱财,父亲常常跟我说,那是民脂民膏,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咱们做官的万万贪不得。所以我家便靠着我父亲的微薄钱财度日。之后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我家终于家道中落。”
“柳大人是好官。我在帝都的时候,便时常听人说起,说淮州有一个柳青天,可以替平民老百姓伸冤告状。可惜最后得罪权贵,落得个家道中落的下场。柳大人是老百姓的父母官,自然要为老百姓伸冤,即便是当朝权贵,也无所畏惧。”
听着福休说着,断断续续的哽咽之声便从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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