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因为敬佩苏大为的功绩和为人,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的。
就见那郑待诏昂首挺胸,叉手向着李治与武后朗声道:“自古兵士作乱,乃十恶不赦之谋逆重罪,昨夜谋逆者,乃苏大为心腹旧部,此事断难与他撇清干系。
况且臣听闻,苏大为入长安时,在开远门,还与旧部相聚,安知不是密谋作乱?
臣请陛下开张圣听,不要漏掉一个贼人。
臣一片拳拳之心,为陛下计,为大唐千秋万载计,愿陛下察之。”
说完,郑待诏低身鞠躬,极尽诚恳谦卑。
一滴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
郑待诏也是豁出性命了。
右相暗示,绝不能让苏大为平安走出含元殿。
必须有人将昨夜的事捅出来,拿到含元殿上,交由文武百官议论。
哪怕武后有心回护苏大为,但是这事搬到台面上,终究是苏大为的错。
就算武后,只怕也难堵百官之口。
陛下登基以来,极为英明,做事从来是滴水不漏,极重天子颜面。
断不可能为了苏大为此人,而伤了自己的口碑。
这便是唯一的机会。
当然,郑待诏站出来,还是有一定风险,存在了赌的成份。
但是想要高回报,岂能不冒点险?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况且这事赢面还挺大。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份,但是今日,我与开国伯必须死一个。
特喵的,富贵险中求!
他鞠躬行礼,心中依然不免紧张,直到听到李治的声音:“郑侍郎一片拳拳之心,朕知之。”
郑待诏心中一块大石顿时落地。
再听到李治让他起身的声音,忍不住眉梢上扬,笑逐颜开。
一面起身,一边用衣袖不着痕迹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笑道:“臣一心为国,只要对陛下,对大唐有利,哪怕赴刀山火海,也再所不惜。”
李治微笑颔首:“善。”
这一个“善”字,让郑待诏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
他为官二十余载,站在朝会中也有十年,但何曾能得李治正眼看过一眼?
如今居然能得圣人亲口说个善字。
这叫什么?
这叫简在帝心!
赌对了!
以后飞黄腾达,直日可待!
会所嫩模那叫事吗?
马上安排!
就在郑待诏喜气洋洋时,看到李治向自己微笑着说了一句话:“来人,将郑待诏拖下殿,乱棍打死!”
轰隆!
脑中仿佛一记晴天霹雳。
郑待诏脸上还带着笑。
脑中仿佛被一记雷给劈中,一片空白。
我在哪?
我是谁?
我要做甚?
幻觉,一定是幻觉!
文官中一片惊骇。
李治朝这十几年,何曾有过这样的事。
圣人当朝要乱棍打死进言之臣?
这是破天荒头一回。
圣人竟为苏大为破逆!
圣人对苏大为居然如此庇护!
连十恶不赦之谋逆罪,不惜打死言官,也要护着苏大为?
凭什么!!
文官为首的右相李敬玄,脸色铁青。
心中惊骇、沮丧、悔恨,各种情绪涌上头。
最终狠狠咬牙,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苏大为何止简在帝心,简直像是骨肉之情了!
哪怕是太子犯错,也不可能被这样回护!
要糟了!
糟糕透了!
太阳穴下的血管突突跳动着。
李敬玄只觉头痛欲裂。
而武臣中,则是一片艳羡的目光。
苏将军,牛逼啊!
能得圣人如此眷顾!
大唐立国数十载,何人有过这样的圣眷!
跟着苏将军,日后的富贵还用愁吗?
那些苏大为的旧部,一个个暗自交换着眼神,眼中流露出惊喜交加之色。
还有压抑不住的得意之情。
跟对了老大!
那些还未曾与苏大为共事过的武臣,则是眼中暗露焦急之色。
贼你妈,这事咱们可落后了啊。
待此事了,一定要好好结交苏将军。
若能与苏将军攀上交情,以后前途自然大好!
含元殿上百官心绪复杂。
被李治“借头颅一用”的郑待诏已经撞天叫屈,大声惨叫起来。
“陛下,我无罪,我是为了大唐啊陛下!”
“右相!右相您可不能抛下属下啊,属下可是为了……”
李敬玄一个激灵,差点当场就尿了。
厉声喝道:“还敢狂言,来人,掌他的罪!将他拖出殿外!”
郑待诏还要大叫,早有如狼似虎的金吾卫一涌而上,粗暴的两耳内,将他抽得鲜血淋漓。
两颊血肿,连牙都飞出几颗。
口里只剩吐着血沫,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金吾卫们顺势将他推倒,如拖一条死狗一般,反剪双手,倒拖出殿外。
啪啪啪!
很快,殿外响起一阵木棒击打之声。
开始还有惨叫声,很快就没了声息。
整个含元殿上,杀气弥漫,寒意迫人。
武媚娘走到苏大为身边,以手抚其肩,凤眸圆睁,不紧不慢的道:“开国伯为我大唐栋梁,岂容小人诋毁。”
李治负着手,在殿上来回走了几步。
有太监上来想要搀扶,被他挥手喝退。
这位主宰大唐朝纲十数载的帝王,以冷冽的双眸,从文武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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