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眉头微动:“这事绝不能传出去。”
“师兄说得是。”
法庆会心的颔首。
派了两个武僧上去拿人。
“两位施主,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请随小僧来。”
“你们要做甚?”
聂苏看着五大三粗,秃脑袋,脸上长着豆粒的青年和尚,提着棍棒伸手要抓向自己。
脸色顿时一沉。
自己的身子,阿兄能碰,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看聂苏在苏大为面前柔柔糯糯的,那是一物克一物。
她也是,异人大能啊。
那武僧手还未抓到,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一道碧波也似的水光划过。
那只试图抓向聂苏的手,立刻齐腕掉落。
断处没有一丝血渍渗出。
诡异至极。
“啊~~~”
“师父!修性师兄的手,手没了!!”
“妖女!这女子是妖女!!”
法庆吓了一跳,一眼看过去,血顿时涌上头顶。
“好好好,好个妖女!贫僧一时大意,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妖魅!”
怒吼声中,他迈步便要上前。
只觉手臂一紧,竟被一旁法海拉住。
“师兄?”
法庆狐疑的看向他。
“小心,这男女,有些不对。”
法海白眉皱起,想起之前在半山腰,遇到两人时的情景。
该死,他也修过佛门天眼通的。
怎地当时没看出这女子居然有这种手段。
不像是佛道两门神通,有点像是诡异或巫术。
那手,为何不见一滴血流出。
委实古怪!
“师兄放心,纵是妖魔,我佛也有伏魔神通!当场就将她打杀了!”
法庆脸上涌起一丝狞笑。
法海于是点点头,松开了手。
佛门从西而来,虽然在东土已经传法数百年。
但并没有想像中简单。
开始是水土不服。
魏晋之间,高门贵种尚清淡,崇道,谈玄。
流行的是隐士。
佛门虽然也竭力传播,但遭到民间和道门不少压力。
有道是通则变,变则通。
沙门僧人苦修佛法,以求智慧彼岸,这个心智之圆熟,天下无出其右。
很快便学会了朝着本土化改良的方法。
一方面革新原本教旨,以求更符合华夏中原人的习性。
一方面,则是对组织结构做出调整。
就如眼前法海,他们这些僧众,每一代,都会由师父精选弟子,一些人专修佛理佛法,辩才无碍。
一些僧徒,专门从官家子弟,还有吏门家庭来发展。
这样便有了官府关系。
而且沙门忘却今生苦,以求来世的传法,对下层百姓,有莫大的吸引力。
最关键的是,每一代僧徒中,都有人专修神通,还有专职的武僧。
名为除魔卫道,捍卫佛法。
这些变革下来,顿时杀得道门节节败退,无力抵抗。
道家也不是不想学沙门。
但人家传法的手段,道人们真的学不会。
就一个今生受苦,来世享受,轮回之说。
因果之说。
逻辑自洽,毫无破绽。
在辩经上,足以把道家人碾成渣渣。
就把道人们给说懵逼了。
这玩意洗脑十分厉害。
道门要学,非得把道家核心的东西革了不可。
可道家是从本土开出的花朵。
讲的是崇尚祖先,崇尚自然。
洪水来了,咱们便扛起锄头去治水。
讲的是天行健,自强不息。
与天斗,其乐无穷。
只求今生。
从不求虚无飘缈的来世。
不像西方来的那些玩意,洪水来了,我弄艘船我全家走了。
剩下的人,该死死去。
你今生受苦,是上辈子犯了恶业。
今生好好偿还,信我们,添点香油钱,买点赎罪券,来生享受去。
一句话,这都是命。
这玩意真学不会。
若思想内核都改了,那玩意还是道门吗?
总之至今日而言,道家在传教上,远不如这些沙门僧众,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还是抱残守缺那老一套。
爱信信,不信滚。
到了现在,佛门大兴,身为国教的道家,在佛门侵蚀下,节节败退。
“好个小妖妇!让贫僧来会会你!”
法庆一声狞笑,手中金环嗡地一声飞出。
他这种人,生来便是沙门护法金刚来培养。
什么佛经慈悲,一概没学。
杀人的手段,却是自小修习。
金环飞出,迎风便长,变成一人大小,向着苏大为与聂苏一齐落下。
那边抱头鼠蹿的道人中,清虚道长惊呼道:“两位小心!”
他是有心想救,但自保尚且不足。
斗法经验太欠缺,一出手就被法庆打落了法宝,元气大伤。
到现在没缓过来。
眼见着金环过处,人头将要落地。
却听耳中叮地一声脆响。
清虚道人,身边一帮嗷嗷惨叫的弟子。
那些拿着棍棒戒刀的武僧,还有法海,那名官吏,所有人的眼睛瞪大。
硕大的金环,被女子身边高大男子,一伸手,拿在手中。
随即幻化为指环大小。
苏大为看了看金环:“无定飞环?有点意思。”
随即向聂苏道:“小苏你要不要?这东西……”
“不要不要!”
聂苏皱起一张小脸,一脸嫌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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