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赫然是孙九娘。
昔年苏大为初为不良副帅,与安文生一起接手丰邑坊霸府的案子。
当时孙九娘是太史局暗桩,潜伏在霸府中。
方才李博提起故人,又联想到蜀中,苏大为便猜是她。
只是先见到王勃,一时还以为自己猜错了。
却没想,孙九娘却紧随其后。
仔细端详,孙九娘比起十余年前,显得越添几分成熟风韵,眉眼间,也有了一丝细纹。
异人虽然可以减缓时光留下的痕迹,但也不是真的不老不死。
何况要三品之上的异人,才算驻颜有功。
比如现在的苏大为。
看上去和十年前,区别不大。
孙九娘依旧是一袭红裙,环佩叮铛,站在帐口,将油纸伞收起,在脚旁轻轻磕了磕,抖落伞上的水珠,将其倚在门边。
然后向着苏大为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她的眸中带着一丝讶异,上下打量苏大为:“总管风采依旧,九娘却已经老了。”
“哪有的事,九娘的风韵更胜从前。”
苏大为向她拱手行礼,又看了一眼王勃,好奇道:“你们俩是一起还是……”
“子安是途经此地,我受长安故人所托,护他一程,行至此处,刚巧听说征西前总管苏大为行军至此,想着也有十几年没见了,特地来见你一面。”
“甚好,甚好,多年未见了,甚是想念,平日里公务繁忙,也无遐来蜀中,如今能遇到,也是缘份。”
苏大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九娘,子安,都过来坐下,陪我聊聊。”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孙九娘脸上带着浅笑,向着苏大为叉手行了一礼,这才款款走上来,在苏大为对面,隔着火盆跪坐下。
她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呆如木鸡,一脸羞红尴尬的王勃:“子安如何不入坐?”
说着,伸手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
“哦哦。”
王勃这才如梦初醒般,有些慌乱的向苏大为叉手行礼,然后跪坐在一旁。
苏大为看看王勃,目光再回到孙九娘身上:“托你的故人,是王家人?九娘的人脉倒不错。”
当年查霸府和兰池的案子,双方有过一次合作,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但还算不上深交。
毕竟兰池之案结案之后,孙九娘便飘然回蜀,此后十余年,双方再无交集。
心中存有一种美好的“战友”之感。
但若对孙九娘其人,和她的背景,苏大为还真称不上多了解。
不过此时看她能亲自护送王勃,想来与王家关系匪浅。
听了苏大为的话,孙九娘抬手轻轻捋了一下耳畔旁的发丝,借故掩饰道:“故人相见,总管却忙着提问,这岂是待客之道?”
苏大为拍了拍膝盖,长笑一声:“文生,奉茶。”
安文生在一旁正在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几人,一听泡茶脸都绿了。
“这雨水连绵的,你让我去哪泡茶?我连茶在何处都弄不清。”
“我来,我来吧。”
李博在一旁忍笑拱手:“几位尊客请稍坐,茶片刻就好。”
他是苏大为身边的大管家,此时手脚麻利,很快从随身包袱里找到木炭火石,又找来红泥小炉,生着了火。
复又去外边接了水,进帐来跪坐一旁,慢慢研磨着茶碎。
苏大为见孙九娘并不起话题,他主动询问道:“九娘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那年回蜀中后,我拜师访道,这些年,一直随师父在山中修行,甚少接触外面,比不得总管的生活精彩。”
苏大为这才注意到,她的头上插的是子午冠,这是道家的束法。
“九娘原来也是道家一脉,我在长安倒是认识不少高道,九娘的师父是?”
“我师父姓张,单名一个果字,号广宗道人,师父他修为精深,不过一向都是隐居,不喜外人,总管多半没听说过。”
“广宗道人?”
苏大为不由失笑:“确实有些陌生,还以为九娘拜师,定然是天师一流的人物。”
“我师张果虽然名气不显,但论道法,也未必比天师差了。”
苏大为想笑,但心里却咯噔一下,张果?难不成是那个八仙里的张果老?
听说在武则天和玄宗时,都曾召见过他。
不会真是八仙里的张果老吧?
还是凑巧同名?
他上下扫了一眼孙九娘,只觉得她比十余年前,修为精进不少,但比自己还是差了一些。
孙九娘此时见寒喧已毕,伸手指了一下身边略显局促的王勃道:“其实今天来见总管,既为前缘,又为私情。”
“为了子安的事?”
“总管听说了?”
“知道一些,但知之不详。”
苏大为的目光投向王勃:“子安,此次入蜀,是犯了何事?”
这已经是看着以前一点香火情,还有孙九娘在场,给他留了面子了。
至于王勃犯的事,苏大为早记起来了。
也是合该命中有此一劫。
王勃入了沛王李贤府后,通过文才获得李贤欣赏。
但却因为一篇《檄英王鸡文》,惹怒了李治。
事情起于沛王李贤与英王李显闲遐斗鸡戏耍,当时李贤也是一时兴起,令王勃即兴写一篇文。
结果王勃一挥而就,作出《檄英王鸡文》。
这文一来二去,不知如何传到了李治的耳中,待看过全文后,李治勃然大怒。
李唐皇室,天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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