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琳撞上了急速驶来的大卡车,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再重重砸下。
警车停了下来。
冷卉木然地回头,在看见躺在血泊中的母亲后,只觉天塌地陷。“妈!……”撕心裂肺的尖叫后,是一阵哀嚎痛哭。
“求求你们……让我去看看我妈……呜呜……求你们……”
泪水模糊了冷卉的双眼,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声声悲鸣的哀求。
得到同意后,冷卉奔到了母亲的身边,颤抖的双手抱起浑身是血的母亲,泄闸的泪水滚落,滴落在钱琳那沧桑满是血迹的脸上,“妈……呜……你别死……救命啊!救命啊!”冷卉拼命呼救,她不要她妈死。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钱琳撑着最后一口气,口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嘱咐,“你要活着……照顾好你的父……亲。”
说完,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妈!你不要死!不要死!……”
陈逸城刚把浴桶涮洗干净,屋内便传出一声声充斥哀求的呼声。
冷卉怎么了?!
陈逸城面色一紧,连忙起身跑进厨房,只见她依靠着墙壁,眉头紧蹙,细细的汗珠布满光洁的前额,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见她没事,陈逸城这才放下心来,“冷卉你醒醒。”陈逸城双手搭上冷卉的双肩,轻轻摇晃。
闻声,冷卉睁开双眼,双眼里闪烁着浓郁的悲凉,盘踞不散。
陈逸城将冷卉揽进怀里,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言安抚,“别怕,你只是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
梦?
冷卉多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境,这样母亲现在仍然活着,但……不是。五年来,这血淋淋的画面常常出现在她的梦境中,挥之不去。一想起倒在血泊中浑身血迹的母亲,她便疼的浑身发颤。
是她害死了母亲,是她!
罗网般的歉疚之情,令冷卉通体发寒,安静地依偎着陈逸城,想要汲取一丝丝的温暖。不久后,陈逸城温热的体温让冷卉紧绷神经稍稍放松,心绪逐渐变得清明。鼻腔内萦绕着陈逸城那淡而清雅的体香,直沁心底,没由地一阵安心,但这份莫名的安心令她瞬间惶恐。倏地伸手推开陈逸城的胸膛,语气冰冷,“水开了,把水倒进浴桶里。”起身离开厨房,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
一直以来,她画了个圈将自己困在圈内,不走出去,也禁止任何人的靠近,为的只是将自己保护起来。如今她的孤独、脆弱、无助这些最不想被人发现的一面,全部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可心底却没有萌生抗拒之意,这份微妙的改变令她无法接受。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陈逸城眸色幽暗:冷卉,你在害怕。
但她的这份害怕却令陈逸城心情出奇的愉悦,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咧嘴一笑,幽暗的眸子变得熠熠生辉。
陈逸城走出屋子,正打算把刷洗干净浴桶搬进屋里,可视线却被隔壁高出围墙的玫瑰花给吸引。淡淡的月光下,那花开的别样妖娆。陈逸城迈步走了过去,占着身高的优势,轻松地摘了几支后,这才转身抱起浴桶回屋。
陈逸城把浴桶放在左边的空房里。之后将玫瑰花瓣摘下并清洗干净后,接着回到厨房,揭开锅盖,将锅里的热水舀进水桶里,最后把热水倒入浴桶里。
就在陈逸城忙着准备洗澡水的这段时间,冷卉躲进了卧室。
安心!陈逸城居然能让她觉得安心!不……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身体的感觉有些紊乱,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的想法大概……似乎……也许……有些自欺欺人。
疲惫地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放着各类物品,衣物、日常用品……那是李兰帮忙从行李箱内拿出来的。
冷卉的视线落在了一瓶酒上,瓶子里那暗红色的液体色泽隐隐有些诱人。伸手取过开瓶器,握着开瓶器一阵旋钮,瓶塞被拔了出来,一股浓郁的葡萄芳香窜进鼻腔。冷卉很少喝酒,但她现在只想用酒精来麻痹心头的惶恐。
瓶口被送至唇边,仰头,暗红的液体流进嘴里,冷卉咽下。味蕾感觉着红酒的辛辣和甘醇。
她喝的有些猛,被呛到了,伸手捂住双唇,嘴里溢出一阵阵闷咳,“咳咳咳……”咳的嗓子有些疼。等嗓子的不适感消失,冷卉再次喝了起来,量少,缓速。
像冷卉这样平日里极少喝酒,再加上酒量本就浅薄的人,不一会儿就有些微醉。这人一醉,便会会做或说一些平日里压抑着的事和话。
冷卉手里依旧握着酒瓶,伸手抓过搁在床头柜上的照片,看着母亲钱琳的遗像,嘴里喃喃说着,
“妈,我让你很失望对不对,我先害你成为村子里的笑柄,最后又害死了你。妈,我是不是太差劲了。”
“不,你不差劲。”
闻声,冷卉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陈逸城。
“你很聪明,你以优秀的成绩进入了大学,期间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刻苦,成绩优异;你很独立,自小家庭条件不优渥的你学会了勤俭,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自己打工赚钱解决生活及学杂费;你很自强,出狱后的你坚强地走出人生的低谷;你很孝顺,不放弃精神失常的父亲,一心想要治好他的病,就算花再多的钱你也不在乎。”
那一声声平淡的夸赞,令冷卉鼻腔一酸,只觉得眼眶湿湿的,她看着陈逸城的目光有些朦胧。突然间,竟觉得他那双色泽幽暗的眼睛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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