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靠近窗子处有个小桌子,说是桌子其实倒不如说是多层摆放木架,一层层的宛若楼梯状排列,四周还加了护栏,似乎是怕里边的东西滑落一般。
窗子内烛光黯淡,极为昏黄,好像是许久未挑灯芯一般,那细火被烛蜡淹没的几乎奄奄一息,不过映出的那个主人的影子还是极为明显的,可以看出是个极为瘦弱的男子,此刻正盘坐在床头,双手敷在膝盖上,披头散发的,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好似坐化了一般。
小心凑到近前,抬眼忘了那架子内,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形如抽屉般的架子上居然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小木头人,其中有一个已经栽倒,湿淋淋的,还断了头。
蹲下身,贴着土墙,避开窗子,伸手向架子内随便抓出一个小木头人接着微弱的烛光凑近了一看,险些止不住惊讶而叫出声音。
也不知是该说巧还是什么,那个被她攥在手心里的小木人长得与她一模一样,身形面容,甚至就连裙袂飘起时的高度与弧度的比例都分毫不差,不但如此,那木人的正后背上居然还深深的刻着她白日里所说的生辰八字:炎武初年,八月十五日,亥时
“恩?奇怪啊,我没记得自己说的是亥时啊”想了想,便伸手又去摸了一个木头人,这一次居然是赵古兰,不过巴掌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几乎将赵古兰那清冷的气质和完美的五官以及楚楚娇柔的模样体现的淋漓尽致,可以说若是拿到现代,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手法。
止不住的伸手去摸,这次运气没有那么好,摸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认识的,直到攥到了炎晗的那个木人,却是身上被缚了根红色的丝线,紧紧的将炎晗的手脚以及头部捆住,而那丝线捆绑的样子还像是在表现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
蹙起眉头,祝艺菲觉得今晚发现的这些木头人绝不是普通的东西,应该是某种诡异的巫术或者傀儡术。
再次伸手一摸,终于摸到那个湿漉漉的小木头人,两根手指顺带将那掉了的脑袋也夹了过来,组合起来一看,竟然就是那刚刚跳井死去的蒲兰。
只见木头的头部与颈部的断口极为平整,像是被什么东西锋利的东西瞬间切断一般,右手腕的疼痛依旧十分剧烈,记得自己救她的时候,她整个脑袋突然转过来咬住,然后自己松手,那身体便瞬间掉了下去,莫非是在咬自己的时候,她的头与颈就已经被砍断了?
那也太恐怖了吧,一个头已经断了的人居然还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和下颌骨的开合,,而且还是用了那样大的力道,这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做出来的事情。
觉得自己也真是够可以的了,都到了现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在以一个人性的角度和思维在判断这件事情,脑子真是坏掉了。
忍不住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腿,也许是蹲的太久了,就在脱离支撑的那一瞬间,突然止不住的向右侧栽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在了那堆满木头人的架子上,也顾不上伤痛急忙用右手死死抠着墙壁,只可惜所有的挽救措施都已经迟了。
只听哐当当一声巨响,祝艺菲整个人侧身仰倒,连带着那架子也倒翻过来,压在她的头上,一个个小木人噼里啪啦的砸在她脑袋上后顺着额头的弧度滚落在地。
就在她挣扎起身的那一刻,屋内的最后那点烛光完全熄灭,黑暗中只听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冷冷的声音炸响在耳畔:“你,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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