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敏分别之后,我轻拍着手中的竹简,一路独自寻到了萍儿所说的假山跟前,只听得四周风声呼啸,树叶不住随风摇晃,发出“簌簌”地声响,环顾四周,哪里有人的踪影?
“清者自清,即便被她瞧见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绿竹你又何必如此拼命相拦?那人下手未免太狠,若是你将来脖子上留下伤疤,可如何是好”
忽地听见假山后头甄宓担忧的声响,我下意识一藏。心下却在忍笑,看来萍儿还蛮厉害,打她的那个丫头也伤的不轻。
“婢子不碍事的,幸好适才没被人瞧见临淄侯也在此处,纵然少君为人清白,难保别人不往坏处想。”这大概是那个叫绿竹的婢女在说话,“人言可畏,之前若非魏王夫人出面斡旋,指不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呢”
原来适才曹植也在那山后面,难怪绿竹拼命拦着不让萍儿过去。心下了然以后,我刚想着要绕过去打断她们讲话,又听得甄宓道:“子建,若非必要,我们以后还是少见些面的好!”
曹植尚不曾离开,我脚下一顿,咬唇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处没有动弹。
“为了二嫂的声誉,我也觉得这般最好。”曹植赞同。
“我是为在你着想,怕子桓越发看你不惯。”甄宓顿了顿,“近来我研读史书,看到秦二世继位之后杀兄灭弟一事,触目惊心。你兄长他虽不至于如此,可人心始终难测,有朝一日,他得继魏王,只怕你日子难过。”
我也明白这话如果站在曹植的角度其实并没说没错,但是举的这是个什么例子?秦二世......我将额头轻抵在竹简之上,默默翻了个白眼。
“即便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愿赌服输,子建认了。”曹植如此回答。这话,我倒喜欢听。输了就是输了,既然敢赌就要能够承受可能的失败。
“子建,我实在对你不住。”不一会儿,又听见甄宓的抱歉声,“若非那日与你相吵,你也不会一气之下同杨修醉出司马门。”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所以究竟是为何事争吵?我心下更为好奇,敛声屏气听着。
“二嫂的抱歉说了已不下百次。”曹植笑言,“我也再回答一次,此事与二嫂无关,那天,原是子建言语唐突了。”
“并非如此。子建你说的皆是实话,你兄长他,的确并非是我良人。”甄宓叹气,“只是,你我既是叔嫂,这话实不该由你来说。”
此语听着倒是三观颇正,我在假山另一边不由得点了点头。
又听得曹植苦笑着一声,“是!”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若是当年入邺城之时子建你再年长几岁;若是当年丞相赐婚的是你我二人;也许如今一切皆会不同。”甄宓又道,“我自幼便立志要做一个孝女贤妇,多年前,万般无奈之下已对显雍不住,对袁家不忠。如今既已嫁与了你兄长多年,再如何,也是不能再错第二次的。”
这是......在发好人卡?
“少君,君侯,你们且先说话。婢子去外面瞧瞧,免得萍儿那丫头再折回来。”一直沉寂着的绿竹又再次开了口。
不好,我抬脚刚欲离开,只听得曹植一声:“什么人?”
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一把拽到了山后,“砰”地一声,手中竹简摔到了地上泥泞之中。见到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的模样,我亦有些忍俊不禁,不是觉得清者自清吗?怎么都摆出这般尴尬的神情?
“君侯,你,不准备放手吗?”我侧目打量了曹植一眼,轻轻挣扎了一下手臂。
曹植丝毫未动,只看向甄宓,大概在等她开口。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甄宓开门见山地问我,又吩咐曹植,“子建,把手放下。”
我亦直言道:“从清者自清开始。”
“若是郭姊姊想要在外面编排故事的话,最好趁早打消此念。”曹植松开了拽着我胳膊的手,“我同二嫂,不过君子之交。”
“我何时说过你们不是君子之交了?”冷笑着反问一句。又蹲下拾起地上的竹简,拂去了上面的尘土,递予甄宓,“这是因册封世子一事,各府所送表礼的礼单。”
甄宓一愣,大概也惊讶于我转换话题的能力。却并不看一眼,“你看着办吧!”
“那是你的事情!”笑对她说完此语,我转身便将它递到尚在发愣的婢女绿竹手中。看她果然也是发髻凌乱,脖子上尚有几条指甲的抓痕。
唉,不就拦个嘛,小姑娘你也是蛮拼的。
“我相信你并非搬弄是非之人。”甄宓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若是让人知道子建......会于他名声有碍。”
我猜她大概是想说,“若是让人知道子建对我有意”,只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我深吸一口气,不止是曹植的名声,还有曹植他兄长的脸面呢。她是在赌今日的事我是不是会当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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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二年十月,探子来报,刘备欲攻打汉中。
十一月,刘备派遣张飞、马超、等人攻打下辩,曹操派遣曹洪、曹休、曹真抵挡。同月,曹操至家乡谯城练兵,令世子曹丕监国。
不知为何,关于临淄侯和世子甄夫人的一些微妙传言又开始在魏王宫流传了,当然很快便被魏王夫人卞氏镇压了下去。
魏王不在邺城,世子忙得很,除了写诗打猎练剑吃葡萄和司马懿喝酒的常规活动之外还得抽出时间处理政事。世子一忙,我就尤其的清闲。
郭昱来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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