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练之母打量我一眼,“你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旧了,却是上好的丝锦。或许是被人牙子拐了,不如叫上这里几个知道那妇人相貌的人,去县署报案试试!”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我感激性的向四周的老弱们大声询问,“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可有谁记得那个妇人样貌?可否帮个忙?”
寂静的病坊依旧是原般的模样,大多数的人都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只有原本在睡觉的老人翻了个身,愤怒的喃喃我的声音搅了他们的好梦。
其实,我可以理解,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又有谁有空去注意别人的事情呢。
“没关系的,等我同阿母在庐江安顿下来了,你就去庐江寻我。”阿练拉着我的衣袖宽慰着,“阿姊没有亲人,阿练就做阿姊的亲人。”
“好!”虽然心里明白只是小孩子随口一说,我还是不由得心里一暖,“庐江离此地想是也有些路程,你们准备如何前去?”
“我阿翁生前广交好友,在许都也有好些至交,以前我们家也曾接济过他们,如今我和阿母落难了,准备去问他们借些盘缠想不是难事。”阿练想得很简单。
“唉!”阿练之母叹了一口气,“只怕是人走茶凉,未必容易。”
“车到山前必有路!想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虽然我也和她一个想法,觉得找她亡夫故友接济未必会容易,但还是宽慰着她们。
建安元年,我在病坊的第二个晚上,因为认识了阿练母女二人,而变得有些温暖。
次日清晨,也许是阿练的母亲觉得病好些了,一早便和阿练说自己要出去寻找故友,嘱咐阿练千万不要离开病坊。
我和阿练两人去病坊后院的井边打水洗漱。对于这么原始的用水方式,我还不是特别熟悉,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阿姊,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郎,从不曾做过这些事情!”也许是看我打个水还弄得满地都是,阿练在一旁不断感慨。
这和大户不大户的没关系,是因为除了在古装剧中看到过,我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这玩意儿。所以各类小说中的穿越女们究竟是怎么做到对古代事物一下子适应,并且无所不会的?看着水桶中倒影,我不得不真正接受自己成为穿越大军的一员并且变小了的事实,是不是还应该庆幸好歹这姑娘五官端正,长相清秀,四肢健全,没有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呀?唉,也就只剩自我安慰了,我瞧了半日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披着一半,下面发梢地方绾起一点的这个发型叫什么,不过看着倒是挺方便简约大方就是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就好好地一步步尝试着活下去吧。
好不容易搞定了自己和阿练的洗漱,才算松了口气,又回到屋里柱子旁一边和阿练说话,一边把仅剩的胡饼分着吃了。吃完了这些之后,我就和这里等死的病人一样,成了一无所有的人了。不知道汉代有没有什么适合女子做的工作,比如纺织,刺绣什么的。可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户籍,会不会被当作黑户……听说汉朝的户籍制度已经挺完善了。
太阳从刚刚升起到如今正悬空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阿练的母亲还没有回病坊。阿练开始有些着急了,“阿母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觉得她可能是寻访故友接济受挫,还在四处求人。只是这话又怎么能这么同阿练说,人情世故的事,小孩子能晚一点懂还是晚一点懂得好。
“这世上哪里会有不要孩子的母亲?你阿母应该很快便回来了!”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宽慰她。
也许是接近中午,大家都没有吃上饭,而显得有些烦躁。坐在我们身旁不远处的一位老者忽然拍腿大喊了一句,引得众人注意,“大汉就要亡了,先有董贼,现有曹贼。竟放得我们在此,由着我们饿死在这儿!”
董贼董卓。曹贼曹操!这个我知道。没想到这时候已经有这种称呼了!我不由得八卦地向那老者的方向多观望几眼。
老人身边的年轻人急忙拉着老者,“阿翁,你莫要胡言,若是让人听见了,不得了!司空仁心厚谊,如周公辅政般辅助幼主,哪里是董贼之流?”
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真心觉得曹操像周公,还是怕被人“查水表”才故意如此。那老人大概也自知失言,闭嘴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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