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一夜并没有和母亲睡觉，而是和学校一个已婚的老师偷情。这个老师的丈夫在一个国营煤矿挖煤，人很老实。母亲和父亲只睡了一个晚上，从此，再也没有在一起。包办的婚姻把母亲人生情爱打进了地狱。母亲是正常人，她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爱情的梦想天空，但是，她却被残酷的现实婚姻碾得粉碎。
母亲不善言辞，把自己的快乐与痛苦深深地藏在心底。她没有倾诉的对象，她一生的婚姻梦被父亲无情地揉碎了。她几乎不反抗，全都用忍来面对。父亲只要碰到她，就要咒骂她。偶尔回到家里吃饭，饭稀了一点，菜没口味，就会像疯狗一样，把母亲打倒在地。
有一次，父亲因母亲煮饭时放了一些红薯在中间，他愤怒地拿起一把铁铗就往母亲头上打，顿时，母亲头破血流。我站在母亲身边，大声地哭，父亲扬起手掌向我的脸上打了过来，母亲一下子扑在我身上护着我的头。我不知那来的力气，从灶堂里抓起一把柴灰向他扔去，正好打在他洗得很干净很英俊的脸上，他作梦也没想到一个四岁大的像猴子一样的儿子会对他发起攻击。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抱过我，从未喊个儿子，每次见到我，总是横眉冷眼对我。奶奶总教我喊爸爸这两个字，我无法开口。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父亲是恶魔的象征。
父亲被我扔了一把柴灰后，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抓了起来，高高地举起，母亲见状，一下子跪在父亲脚下，求情说：“崽还小，不懂事，你打我吧！”
“打你？”父亲望着母亲头上鲜血直流的样子，冷冷地说：“答应和我离婚！这个野崽子给你！”父亲说着把我扔在地上。虽然很痛，但是我没有哭。父亲骂我是野崽子，至今记忆犹新。母亲被他打破头，缝了十多针。
母亲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一字一顿地说：“我只要九天，其它的我什么也不要！”
父亲一脸阴笑。母亲嫁给父亲时，是全村最豪华的嫁妆。共计十二抬。家具都是用上好的土漆漆了三次，红亮红亮的，能现人影。父亲娶我母亲没花一分钱。外公见父亲长得一表人才，又当老师。家里虽穷，一点也不计较。母亲见父亲模样俊，又是文化人，对这门亲事也非常满意。根本没想到这是一场死亡的婚姻，母亲嫁的人是一条人狼。
父亲见母亲同意离婚，皮笑肉不笑地说：“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们现在就去扯离婚证！”
“谁要你们离婚的？”这时爷爷看牛回家，手里拿着一把长砍柴刀，大声地怒骂道：“青毛崽，老子操心把你讨起婆娘，崽也有了，你要离婚！我打死你！谢求姣那一点不好！什们都顺着你，家里的活她全包了，你像个王孙公子似的。你的良心让狗呷了！”
“爷，婚姻自由！你管不了我！”
“我就要管！”
“啍！你不是我亲爹！我不要你管！”
爷爷一下子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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