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然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呜呜地哭着。
许魏驰清了清嗓子,又开口到:“言言,别怕,是我。”
许魏驰的声音像窗外皎洁的月光,轻柔地落在刘一言的耳畔,竟然产生了神奇的安定的力量。她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却还是止不住地抽噎。
等她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许魏驰早已经没有了睡意,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时间长了,颈椎有些僵硬,他左右动了动脖子,压低了声音,问她:“言言,怎么了?”
刘一言哭得太久,情绪太过激动,开口说话的瞬间被口水呛到,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许魏驰在电话那边急得抓耳挠腮。
终于咳好了缓了过来,刘一言闷闷的声音传到许魏驰的耳边:“我做噩梦了。”
许魏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身子往后一仰,重重的重新倒回到床上,他轻轻抿着嘴,宠溺地叫她:“小笨蛋。”
刘一言吸了一口气,仍然惊魂未定:“许魏驰。”
许魏驰答到:“我在。”
“我害怕。”她轻轻喘着气。
许魏驰轻轻笑了笑,黑夜里,他充满磁性的,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流传到刘一言的耳边:“怕什么,有我呢!”
刘一言心下觉得安定了不少,稍稍把被窝露出一个缝隙,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她贪婪地吸了一口,不满地说到:“你在你自己家,又没有在我旁边,有什么用!”
“有用啊!”许魏驰答到,“你现在想象,我现在就躺在你旁边,我现在正在搂着你,你就在我怀里,像平时撒娇的时候那样,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上。”
刘一言觉得他幼稚得好笑,“扑哧”一声笑出来,声音也轻松了不少:“说什么胡话呢!”
许魏驰正色到:“我不是说胡话,我真的这么想。”
刘一言被他郑重的语气打动,脸颊发红,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于是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不小心吸进一口冷空气,她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魏驰笑她:“笨死了。”
刘一言不服气地和他犟嘴:“你才笨死了!”
许魏驰答:“我当然知道我笨得要死。”
刘一言正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笨,他又补充到:“不然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是傻瓜中的极品!”刘一言气结,一边伸出一只手,一边翻了个身。
许魏驰笑起来:“我只接受我是极品,拒绝承认我是傻瓜!”
刘一言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对,你是极品贱人!”
“说得对!我只对你犯贱!”许魏驰表示赞同。
刘一言忍不住笑起来,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她甚至快忘了为什么会给许魏驰打这个电话。
俩人的对话毫无营养,却仿佛一抹光,赶走了刘一言心底的阴霾,让她不再害怕,她的脸色又露出不设防的笑容。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过了多久,刘一言感到有些困了,许魏驰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她只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原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低声的呢喃。
许魏驰察觉到刘一言的声音渐渐小了,也不再搭话了,但他依旧不停地说着话,像是安眠曲一样,轻柔地抚慰着她。直到听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好像裹挟着轻柔地微风,缓缓地扫在他的耳廓边,他才轻轻地对着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的刘一言说:“晚安,我爱你。”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可是他毫无睡意。翻了个身,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输入:为什么会做噩梦。
放了寒假之后,刘一言和许魏驰反而不能每天见面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两个人竟然都有些想念上课的日子,至少可以每天见到对方。
待在家里的刘一言无心学习,整天不是摆弄手机和许魏驰发短信,就是装作正在看书,实则有气无力地坐着发呆。
其实她心里还装了两件事,这两件事像两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上,使她连喘息都觉得费力,而她却只能徒劳地任由它们压在自己胸口,束手无策。
这第一件,是她至今为止还是没有林渔的消息;而第二件,就是吴晟和李婧婧之间的纠葛。
她依然时不时地就要打一打林渔的电话,侥幸地想着,说不定哪一次就接通了,而事实是,那边除了关机还是关机。但是刘一言也不放弃,打个电话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她坚持着,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直到春节的某一天,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再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而是“你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刘一言彻底傻眼了。
但是,她仍然抱有一丝期待,说不定,等到开学,林渔又会坐在那个位置上,阳光落在她的常常的,洁白的脖颈上,而她正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睡觉。
情人节前一天,刘一言接到邱青昕的电话:“一言,方便出来一趟吗?”刘一言感觉到她在极力隐忍着颤抖一中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刚挂了电话准备出门,吴晟的夺命连环电话又打了进来,刘一言接起电话,劈头盖脸:“你们俩有完没完?”
那边吴晟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小邱给你打电话了?”
刘一言夹着电话,一边穿鞋一边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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